几乎就在陆子白将杜若放在软床上安顿好的同时,大夫也到了。
“这位哥儿快把老夫放下!”
话音未落,刚才去请大夫的小随从便移花幻影般出现在杜若房内。
他把肩膀上扛着的花白胡子老头放下。
杜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一位看着再普通不过的男孩居然也有如此了得的身手,她现在身处的世界究竟还有多少出乎她意料的情况?
她不禁问道:“你也会轻功?”
小随从显然没把当轻功当回事,憨笑着答道:“陆夫人婚嫁之前是星崖派纳月门的大师姐,轻功独步天下,陆府上下除了陆老爷,谁还没点夜行千里的本事。这不算啥。”
杜若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心里话说,这不还不算啥,那得多那啥才算啥呀?
杜子白一边为杜若放下羽毛垂帘,一边斥责小随从:“今天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小的还不是见了七小姐太高兴了。哎?可是我记得轻功这事,少爷早就告诉过小姐了?要不怎么叫鸽子呢。”
“我…不记得了。”
“老先生,烦请您给丫头看看,她身子不见好,现在脑袋好像也出了些问题。”
我脑袋没问题!杜若心里不服气,但还是老老实实把胳膊伸出去让大夫号脉。谁叫她现在是杜若瑶,而不是杜若呢。
要不是没办法进行胸透,手头也没有验痰片,她才不需要请别人给她诊断病情呢。
大夫拔下束发的桃木簪子,从簪子顶端抽出一根金丝。
他将金丝缠在杜若的手腕上,再将一头捻在两指间,中指和无名指悬在金丝之上,为杜若探脉。
“嗯?嗯。”大夫先是一愣,而后心满意足地笑着点点头。
“老先生,怎么样?”
“这位小姐真乃奇脉。”
“愿闻其详。”
陆子白等了一会儿,却见那大夫只是一面闭目捻须,一面接着探脉,并不说话,不免有些焦急。
“老先生,您要不方便当着丫头面说,我们可以移步到外面再谈。”
杜若一听要背着她说病情,立马不干了:“别!我是病人,我对自身病情享有知情权!”
“快瞧!七小姐又说胡话了!大夫您赶紧说说她这是怎么了吧?从前,七小姐最是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现在…现在这该不是中邪了吧?是不是让脏东西附体了?”
你才是脏东西!你们全家都是脏东西!杜若狠狠瞪向小随从。
大夫清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这位七小姐身上有两脉。一支死脉,一支活脉。”
死脉应该就是真的杜若瑶。杜若垂下眼皮,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她霸占了别人的身体和人生。
“七小姐原本应该已绝疾缠身,命不久矣。可这活脉生机勃勃,如灵泉入体,延绵不绝。如今七小姐所染血咳竟然正在自愈,这可谓一奇。另,还有一奇。”
陆子白听闻杜若瑶的病情有缓,脸色比较之前柔和了很多,看得杜若如沐春风。
“老先生所谓的另一奇是何?”
大夫手指轻轻一挑,将金丝从杜若腕上脱下,无论陆子白如何追问,都只笑而不语。
“我懂了。”杜若见状忙在身上摸索寻找。可手到之处,竟无一金半银。她尴尬地笑笑,只能求助于陆子白,“红包,白鸽子,给大夫个红包。”
“红包?”陆子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刚放松下来的神情再次紧张起来,“老先生,她脑袋没问题?”
大夫摆摆手,大笑道:“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乾坤一局棋。”说着手往身后一背,转身就往屋外走。
他背朝陆子白时,陆子白才看见他后颈上露出的一点文身。陆子白一愣,忙起身追过去:“老先生留步,莫非您就是雀后黑前辈?”
“食尽皇王千盅粟,凤凰何少尔何多。”大夫哈哈大笑着出了房门。
“老爷子别走!我送您!”
雀后黑听见陆子白那位小随从的话,原本还慢悠悠迈着的四方步,顿时变成撒丫子就跑了。
“青白,不得无礼,好好送先生回去。”
“这位大夫怎么神神叨叨的?”
“雀后黑是整个大陆最厉害的大夫。他不但医术高超,灵气悟性也非常人所能及。请他看病不是重金即可,第一要能找的到人,因为他居无定所云游四方,第二要看缘分,投缘者一文不取,无缘者一病难瞧。”
“那这次他能来为我把脉就算难得了?他一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的吧?”
陆子白笑着摇摇头:“我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
说话间,青白回来了。
“这么快?你把人家送到哪里了?”
“那位老先生跑的比我还快!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你在哪里遇到他,又是如何能请动他前来为丫头看病的?”
“哪儿是我请他,少爷您不是让我去请大夫吗,我出了杜府没多久就瞧见他了。是他把我拦住,问我杜家是不是有位千金病了。我一看他就是大夫,便扛了进来。”
“下次不许无礼了。幸亏雀后黑不拘小节。”
“他就是雀后黑?!诶呀!早知道让他帮我看看我还有多少上升空间了。”
“上升空间?你想升职吗?”
“升职是啥?我说的是我的灵气等级。你能听明白吗?”
杜若受不了青白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自己,切了一声答道:“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玩过游戏,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