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府邸,这一带居住的都是京城官员,许多官员听说是胡惟庸和唐胜宗领人在攻打魏国公府,都吓得掩门闭户。如今的胡惟庸那是权势滔天,朱元璋又很信任他,因此官员们不敢掺和进去。
也有一些官员对胡惟庸和唐胜宗公然在城里举兵的事愤慨,想要入宫禀告朱元璋,但是都被在路口戒备的军队驱赶回去。况且皇宫值岗的侍卫中也有胡惟庸安排的人,他们早得到消息,在天亮开宫门之前不准任何人出入皇宫。
袁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管家大声禀告:“魏国公府的门人有急事求见老爷。”
“我去瞧瞧。”袁兴安抚夏小苗继续休息,披上外衣赶到前院。他和徐达向来交情颇深,大半夜徐达派人求见定是有重要事。
来人抱拳行礼,“小人打扰袁将军了。”
“你是……”袁兴定睛一瞧,此人哪里是徐达府上的人,分明是跟他有过几面之交的木龙生。
木龙生急促地说道:“袁将军,此事十万火急,容小人单独禀告。”
“你跟我来。”袁兴心一紧,立刻挥退仆人,将木龙生带进书房。他知道木龙生以前是马秀英的影卫,莫非马秀英出了什么事?
木龙生毫不迟疑地说道:“袁将军,请您进宫禀告皇上和皇后娘娘,胡惟庸和唐胜宗公然领兵攻打魏国公府,如今魏国公府危在旦夕!”
木龙生带着影卫一直在密切监视胡惟庸的举止,因此胡惟庸派人四处寻找杨三娘的事也落入影卫耳目。那时影卫还不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直到胡惟庸去见徐达,唐胜宗又派兵包围了魏国公府,影卫才觉事态的严重。
可是魏国公府附近都被士兵封锁,影卫无法查明情况,只能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厮杀声,看到有受伤的士兵被抬走。
众人一分析,定是胡惟庸、唐胜宗在攻打魏国公府。木龙生赶到皇城,看到侍卫比以前戒备森严,他还没接近宫门就被侍卫不由分说驱赶,他立刻掉头赶到袁兴的府上,袁兴有出入皇宫的令牌,只有让袁兴面圣了。
“我这就进宫禀告皇上,木兄弟有何打算?”袁兴惊恐的表情比先前更甚,他没想到胡惟庸会明目张胆地对徐达下手。他的府邸和魏国公府只隔了几个民坊,他竟一点消息都没听见,可见胡惟庸等人的势力有多庞大。
“小人等护送将军去皇宫。”木龙生神情有些担忧,胡惟庸既然敢把事情闹大,必然有后着,他担心袁兴即使有出入皇宫的令牌也不是那么好进皇宫。
“我再去叫些兄弟。”袁兴也意识到这点,没有拒绝木龙生的好意。
一行人策马疾奔皇宫,哒哒的马蹄声在夜晚特别清晰。
老远就见一排侍卫手持武器阻拦,领头一人喝道:“什么人竟在皇宫附近骑马?还不下马?”
袁兴吆喝道:“许得威,老子你都不认识了?”
许得威拱手道:“原来是袁将军,您不是今儿沐休吗?”
袁兴吼道:“让开,我有急事要见皇上。”
许得威眼珠一转,“宫门已落锁,若无中书省的命令,请恕末将不能放行。”
“老子有这个,还不能进去?”袁兴掏出令牌。谁不清楚胡惟庸和中丞涂节是沆瀣一气,指望中书省下令不如让胡惟庸亲自来此处宣布。
许得威强硬地说道:“末将只认中书省的命令。”
袁兴一鞭子抽过去,“胡惟庸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死心塌地地给他卖命。”
“拦住他们!”许得威见袁兴动手,也翻了脸,喝令手下阻拦袁兴。
“袁将军,你进去面圣,我们拖住他们。”木龙生和影卫立刻上前跟侍卫打斗起来。
“你们保重!”袁兴也不耽搁,鞭子一抽,直闯宫门。
“铛铛铛!”警示钟响彻皇宫,马秀英豁然惊醒,“生了什么事?”
“奴婢不知,马上去瞧瞧。”逊影惊疑不定,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钟声惊骇住。
马秀英翻身下床,飞快地穿好衣服,连声问道:“把我的袖箭给我,道衍大师在何处?皇上在何处?”
“道衍大师可能在佛堂,皇上、奴婢不知。”自从马秀英不再管妃嫔侍寝的事,逊影也就不再操心朱元璋歇在哪个妃子的寝殿了。
“传我旨意让道衍大师到坤宁宫来,再派人去把几位公主接来,其余人等不得随意行走。”马秀英神色凝重,宫中突然响起警示钟,必然是有大事生,不管怎样,她先要保护好道衍和几个孩子的安全。
不一会福顺等人就把道衍和安庆几位公主接来,安庆吓得花容失色,直往马秀英身边缩,“母后,出什么事了。”
“别怕,有母后在,没事。”马秀英安慰着几位公主,顺便看向道衍,见他神态镇定,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逊影很快回来禀道:“主子,是袁将军骑马夜闯皇宫求见皇上。”
“他不是有令牌还闯什么皇宫!这个混小子!难道不知道宫中不准骑马吗?”马秀英听闻并不是宫里生什么大事,放下心让人把几位公主送回去休息,又对道衍说道:“袁兴这个时候突然进宫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要去见皇上。”
“贫僧陪你去。”道衍担心马秀英受刺激,执意陪同。
肩舆刚刚准备好,马秀英还没坐上去,监侍就来传旨,“皇上有旨,所有人无旨不得出殿,违者格杀勿论!”
马秀英挑眉,“本宫也不能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