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傅宅来的路上,木头跟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天,锦绣真的出事了!她入了梦魇,险些丧命,她忘记福王,忘记他的样子,就算人站在她面前也不认得半分;她情绪及其不稳,一想起温玉柳就会头痛难忍。
为什么他们要离开王府?为什么会放心把她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为什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在那深宅里孤军奋斗?
积雪足足有三尺多深,就算骑马也无法快速前行;他踩着厚厚的积雪,跌跌撞撞跑了三条大街才到王府。
远远望着与福王面对站着的锦绣,她单薄的身影,披散的头发,看的君扬心疼不已。
骂完温玉柳,锦绣就后悔了,本来他的脸色就不是很好,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只考虑自己呢?
“姑娘!”青奴和红奴哭的梨花带雨的,她们俩跪在地上,唤着锦绣。
“那什么,我...对不起哈,我一时...口不择言,顶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放在心上....快,快让她们俩起来吧。”她心虚着撵着自己的耳垂,结巴的说。
“我不怪你,虽说你暂时不记得我了,但我对你,始终如一...锦绣,可否再给我些时间....”玉柳又怎会怪她,这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要怪,也是怪他自己。
“您...您胡说什么呢,我跟王爷您,不过是今日才认识.....”锦绣连忙打断他的话,她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疼,撕裂的那种感觉,不过好能忍得住。
至于这位王爷的话,她可不能背着玉柳勾搭别的男人,就算是王爷也不行。
“锦绣!”君扬顶着纷飞的大雪,呼哧带喘的跑到王府的阶梯前,看着锦绣。
“君扬哥哥?”看到熟悉的人,锦绣欢快的就像一只小鸟,她提着裙摆,蹦跶到君扬面前。
“锦绣...”看着面色苍白的锦绣,君扬心疼不已。
“哦,那个,王爷,我要回去了,有缘再见。”她又转身对玉柳道别,然后又回身过去跟君扬说:“君扬哥哥我们走吧。”
君扬对玉柳抱拳,然后随锦绣离开。
如飞絮般的大雪之中,她与另一个男人并肩,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突然大笑起来,干涩的笑声穿过层层雪花传到四面八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子...”看着反常的温玉柳,龙岩哽咽着。
主子以前总是板着脸,面部几乎没什么表情,可自打锦绣姑娘来到府中,主子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整天跟锦绣姑娘嘻嘻哈哈的,还学会了开玩笑。
如今锦绣姑娘走了,主子的一颗心,也跟着走了。
在回傅宅的路上,锦绣欣喜的很,她大步踩着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君扬哥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我们老家的雪,下了之后就化了,地都不白。”她轻快的说着,就像是没来到京城之前,没见到温玉柳之前一样。
“锦绣...你真的不认得王爷了吗?”君扬试探性的问她,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的让他以为这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王爷?刚才那位吗?”锦绣看着他,问。
锦绣的眼睛,大而明亮,不带一丝杂质。
“他是福王,跟你的男朋友的名字一样。”君扬扬着唇角,他甚至有些暗暗庆幸,庆幸锦绣终于结束了这段缘分。
“我知道,君扬哥哥,傅音呢?”锦绣问道。
“他现在在梅山,京城往西五百里,那是他学艺的地方。”
锦绣有些发愣,他们不是一起乘马车从音城到京城的吗?怎么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王府,君扬哥哥和傅音都不见了,傅音还跑去梅山了?
“君扬哥哥....你能跟我说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锦绣住脚,不再前行。
发生了什么?这叫他如何说起?
“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去说好不好?”他微微笑着,伸手拍掉她肩上的落雪。
回到傅宅,君扬带她到以前的厢房住下。
烟罗帷帐一层一层,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窗棂上挂着许多精致的香包,妆台上摆放着精美的首饰盒;妆台两旁各放着一个青花大花瓶,里面放着三两卷画轴。
绣着牡丹的屏风后是梨木雕花大床,床背面是衣柜。
木头端两盆炭火进来,默不作声的放在盆架上,然后又一言不发的退出去。
“君扬哥哥,木头......”她想问木头怎么在这里,可是她没见过这个人,怎么知道他叫木头?
“木头......是家里的....管家。”之前木头来傅宅请他时,就表明了身份,只是他为何会跟过来,估计是福王的吩咐吧!
“管家?”锦绣默念着,这人给她的感觉还是有些熟悉的。她不禁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
“君扬哥哥,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
纷飞的大雪已经渐小,君扬关上门,拉着锦绣坐在进门处的矮榻上。
不可刺激主子回忆王爷。
这是在去王府的路上,木头告知他的。
如此只好编个谎言先哄着她了,一切等傅兄来了再说。
君扬暗自决定。
“我们在来京城的路上,遇到了山贼,你受了伤,昏迷了好多天,你看,都下大雪了,傅兄为了救你,这才去了梅山,找他师父取药,我...我昨日有事,就暂且把你放在王爷家了,办完事就是今早了,你不会怪我吧!”君扬说的跟真的似的,除了中间有些紧张,说谎什么的,毕竟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