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逸尘闻言,微微侧目,疑惑道:“不等到初一?”
陈素青点了点头,道:“一路上,我已经想了很久,既然咱们到了洛阳,又知道是刘家出面的。又何必一定按他的话,非要初一去,不如早点前去,把此事了结。”
梅逸尘闻言,神色有些疑虑,道:“可是不等到初一就前去,没有江湖上众位英雄在场,恐怕刘家又下黑手。”
陈素青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才想这样办的。”
说到这里,又冷笑一下,道:“江湖上这些人,一个个的,还不都是见利忘义,岂有好人?若不提早下手,到了那天,哪有我们的机会?”
梅逸尘闻言,微微愣了愣,又道:“话虽如此,只是刘家不会没有防备。想夺回风渊剑,只怕不易。”
陈素青咬了咬唇道:“若这么说的话,何时去都是不易的了,早些去,怕还能趁人不被,有些机会。”
其实陈素青所关心的,本来就不是风渊剑,她虽然很想知道风渊剑是否在刘家。但在心底,她坚信的还是,风渊剑还在自己家中。
她此时最关心的,一是沈玠的安危,一是杀父的大仇。而杀父大仇也不是能急于一时的,最迫切的,还是早日救出沈玠。
她之所以想早一日去找刘霭文,也就是想趁人不多时,想法子救出沈玠。
梅逸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觉得陈素青所言也颇为有理,于是便应了,又问道:“咱们就这么直接上门去?”
陈素青低头,摇了摇头道:“也不必慌吧,咱们先去刘家探查一番。”
梅逸尘也应了,于是众人便各自回房歇了,商量着明天一早行动。
第二天一早,天还朦朦亮,陈素青便起了,见陈素冰还歇着,便披了件衣服,轻手轻脚出了房。
陈素青走到外面,看着院中寂廖,没有人影,只有一颗巨大的银杏树,静静的立着。风一吹,便洒满地的落叶。
她见到此景,也有些伤情,于是微微叹了口气,只觉得心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愁绪。
她自出嫁那日与沈玠分别,一晃数月,无时无刻不在挂怀,可真到了洛阳,却又有说不出的紧张,人事大不相同,真到见面,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她苦笑了一下,微微低了低头,只见自己脚下踩着一地金黄色的落叶,随着天色越来越亮,颜色也越发明亮起来,她微微动了动脚,只听脚下簌簌的声音传来。
正在这时,抱绮也推门出来,见她立于院中,便问安:“姑娘起的早…”
陈素青从思绪中惊醒,抬起头来,笑道:“绮姑起了?我也是刚出来。”
抱绮走到她身边,微微耸了耸肩,道:“这一早,倒怪凉的,姑娘也该加件衣服。”
陈素青本身不觉,被她这样一说,才感觉秋风侵人,果然有些寒气,手脚都有些冰凉。
于是她跺了跺脚,朝抱绮笑道:“是太凉了,我该去换件厚点的外衣了。”
抱绮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如此活泼的神情,今日见了,心头也不由一动,神情微微轻松起来。
于是陈素青便进屋换了一件厚的灰色长衫,等她从屋中出来,众人都已经起了,梅逸尘站在树下,转头看着她。
陈素青见他起了,便急忙道:“现在就走吗?”
梅逸尘点了点头,将随身的短刀插入袖中,又理了理衣摆,提了提音量,道:“走!”
抱绮闻言,慌忙便要动,陈素青朝她摆了摆手道:“绮姑,你就别去了,同冰娘和香凝呆在这里。”
抱绮闻言,面露难色,道:“姑娘…”
陈素青笑道:“没事的,今天我们也没什么事,你好好看着冰娘…”说着便同梅逸尘一起出门去了。
众人出得门来,却是一片迷茫,也不知要到哪里去找刘霭文。只能先往街上热闹的地方去,看能不能打探到消息。
他们所住的这个客店已经算十分偏僻,他们带着随从驾车往街上繁华的地方走去,逐渐便热闹起来了。
他们进了一家比较大的客店,此时天色虽早,店中已经人声鼎沸,几乎没有空座了。他们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一处坐的地方,落座之后,便仔细观察起店中诸人来。
店中之人十之八九都是武林中人的打扮,手边都放着兵器,眼神中也都带着提防。
座中也有喧闹聒噪的,正大声说着什么,陈素青仔细听去,原来是在说刘家如何如何。
只听这几个人说道,这刘家原来不是江湖人士,而是将军府弟,只可惜刘将军夫妇早死,只留下一对兄妹过活。
陈素青知道他所说的这对兄妹应该就是刘霭文和她哥哥,难怪刘霭文在路上劫亲时,气度不凡,不似一般女子怯弱,有一些英姿。
而且说起自己乃是洛阳刘氏时,语气中又流露出一些傲然之意,原来竟然是将军之女。
一个年轻男子听他这样说,便问道:“她们既是官家子弟,为何会夺陈家之剑?”
旁边一个人应道:“我听说是皇帝看上了这剑,要他们寻来进贡。”
“胡扯!”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大声驳斥道:“若是为了皇帝寻东西,既然寻到了,该赶紧上贡,为啥还大张旗鼓的开这个会,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杀人越货吗?”
陈素青一直在一旁静听,听到杀人越货四字时,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桌上的剑,梅逸尘见了,忙关切的望去,陈素青摆了摆手,继续听他们说话。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