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还在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听到赵元这样说,也猛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元,但看到他目光之后,又低下头去,不好意思起来。
赵元环顾四周,问陈素青道:“二姑娘还未起吗?”
陈素青听他语气关切,品出了些言外之意,道:“还没有呢,我去看看?”
赵元看了看天色,便点了点头道:“还是看看吧,我怕她发起热来。”
陈素青闻言,心中也生出些担忧,便进了陈素冰的屋子,进屋子之后,却看见陈素冰已经起床,正坐在床上发呆。
陈素青走到床前,测了测额温,见没有发热,才暗自松了口气,笑道:“怎么赖起床来,是不舒服吗?”
陈素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说着又有些犹豫的问道:“他来了?”
陈素青这才晓得,她是心中怕与周隐见面,也不知是情怯,还是心烦,于是便点了点头,又道:“先起来吧,这样坐着要着凉了。”
正说话时,阿福端着一盆水从外头进来了,对二人道:“赵先生让我给二姑娘换药来了。”
陈素青将她让到床前,阿福便细细的给陈素冰清洗了伤口,又换了药。陈素青趁机问道:“你真要同我们一起去洛阳吗?其实这里也很不错的。”
她还未答言,陈素冰先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道:“你要去洛阳?为什么?”
阿福知道陈素冰原先也是要去洛阳的,此时见她激动,怕她又生出了同去的心,众人会怪她,目光便不由有些躲闪,道:“师兄要去,我也是要跟着的。”
陈素冰听了这话,便更激动了:“渡云禅师也要去?”
陈素青知道这事情也瞒不了她,语气中多出了些安抚的意味:“渡云禅师去那里也是有些事情要办。”
陈素冰却似乎并不关心渡云去做什么,只是有些低落的道:“你们都要去洛阳了。”
陈素青看她的样子,不由又关切的看着她,既怕她生出要同去的念头,又怕她心中失落难过。
陈素冰已经换好了药,又穿好了衣服,看见了她姐姐的神色,便笑道:“放心吧,我没事的,我那时已经答应了要留下来,不会轻易变卦,何况我现在还受了伤……”在她的心中,终究还是担心会拖她们的后腿。
陈素青心中叹了口气,还是将她按到了椅子上,笑道:“你手不方便,我给你梳个头发吧。”
陈素冰动了动胳膊,“嘶”的叫了一声,还是放下了,又看了一眼陈素青,轻轻吐了吐舌。
陈素青见了轻轻敲了一下的头,笑骂道:“不要瞎动,小心伤口裂开。”
陈素冰只好乖乖坐正,往铜镜看去,微微撇了撇嘴。
陈素青只将她头发松松盘起,道:“梳的松些,不然压着肩了。”
她给陈素冰梳头时,又想起那时和沈玠来山中小住,自己也是受了伤,为了和赵元置气,忍着伤盘头发。现在想来,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哀伤。
陈素冰对着铜镜看了看,又用左手往上拢了拢头发,篦了篦鬓角,才满意的回头看着陈素青笑了笑。
陈素青也在镜中看了看她,只见她云鬓微垂,神色稍怠,别有一种娇弱慵懒之美。
陈素冰虽然心中别扭,还是同陈素青一起出了房门,众人见她们出来,都看了过去,周隐连忙上前走了两步,小声道:“你怎么样,伤势好了些吗?”
陈素冰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走向了渡云和赵元,同二人问了安。
赵元仔细看了看陈素冰,见她脸色无虞,心中才稍微放心,又拿出药枕,轻轻拍了拍桌子。
陈素冰将手放在了药枕之上,赵元细细搭脉,过了良久,才对陈素青道:“没事了,伤的不深,将养几日就好了。”
陈素冰闻言,便抽回了手,朝陈素青看了看,笑道:”我说没事的吧。“
陈素青嗔了她一眼,又让她坐在了椅子上,给她倒了杯水,对赵元道:“还有劳您多费心。”
赵元笑而不语,只轻轻点了点头。
渡云见了,便站起来道:“现在时日不早,我还要去寺里参加法会,主持那边还有些事情要交代,这里就不多叨扰了,临行前,去永福寺知会一声就好。”
陈素青也只能应了,嘱咐了三四日也就要出发了,请渡云早做准备。渡云应了,便飘然下山去了。
待渡云走后,周隐才从自己带的食盒中,取出一个汤罐,对陈素冰道:“你身体受伤,我特意嘱咐了人做了一碗鸡羹,当着渡云的面,不好拿出来,这会儿拿给你吃吧。”
陈素冰轻哼了一声,道:“那么神医呢?他也不吃荤的。”
赵元一向生活简素,确实不食荤腥,但周隐却不知道,听到陈素冰此言,才有些尴尬的望向了赵元。
赵元用手误了捂口鼻,但还是摆手道:”无妨,我虽跟道医学艺,也未出家,不过就是浊世之人,即便出家了,还能不让病人在我跟前吃点好的吗?”
陈素冰听了,脸色依旧还是没有缓和,只是直直盯着那汤罐。
阿福见了,取出了碗,给她盛了一碗,递到了陈素冰跟前,道:“这鸡油厚,汤还是温的,刚好可以吃。”
陈素青走过来对阿福道:“你夙夜劳累,不如也吃一碗吧。”
周隐笑道:“她也是不沾荤腥的,这莫不是学医人的规矩?”
阿福低头笑道:“原先我师父在时,跟着他,偶尔还吃一些,后来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