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不思府前出现了两个少女,正是那青衣少女和小鬟少女!只见她二人在门口徘徊良久,却不进入。那门前正有一个摊子,地上摆了些物件,一名老妇人手中握着一大把木质的圆圈。那青衣少女慢慢走上前去,对那妇人道:“老人家,给我个圈儿,我来套套看!”那小鬟少女付了钱,老妇人递过了手里的一大把圈儿,那青衣少女却只拿了一个,握在手里。
只见她望着面前的物件,或手帕,或木钗,都是些普通的玩艺,而最远处,却有一个晶莹剔透的摆件,那摆件的样子是两个婴孩,一男一女,甚是可爱。
只见她慢慢闭上了双眸,心中暗祷:“不知怎地,他得罪了什么人,会被抓来了这地方,而我不自量力,也须为救他出来努力一把。苍天在上,若我能救得陆隐琮出来,便教我套中那个婴孩摆件。如意请不要误我!”
只见她闭眼向那婴孩摆件方向一掷,忽听得小鬟少女一声欢呼:“哎呦,小姐,套中了!”
这两个少女不是阮惜芷和怜玉又是谁!却见那木质圈儿套在那摆件上,这两个婴孩恍若一下子灵动起来,显出更活泼动人的气韵!
原来她们二人渡过了那新安江,未等乔洛怯而匆匆离去。她二人想着这般走总归是太过疲累,而且船上一惊也是教两人心有余悸。二人便买了一匹马,花了近十日的光景方始学会,便两人乘着一骑马朝江西而来。可终究两位少女还是初学者,不会快骑,所以也是行了十余日方来到江西。可在腊月初十那日,二人吃饭时没注意,教一名盗贼将马给偷了去。两人气愤之余也无可奈何,便在江西行省辗转了几日,还未来得及寻找到官府差人做徭役之处,却行在赣江江畔,走到了深夜,却发觉前方无住宿之处,而是一片大峡谷!二人又饥又困,便在那峡谷里巨大而隐蔽的杂木丛里歇下了。没想到第二日两人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她们正待要走,可抬头一看,却发觉峡谷上方绝壁处竟然埋伏着众多的弓箭手!这一惊非同小可,二人哪敢起身!还好两个姑娘能教那杂木丛给遮住,不使人发觉。可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二人却是一点儿也听不到!过了一会儿,两人正是颇感奇怪而惊慌之时,却听到一个男声远远传来,二人吓了一跳,却将那人所说之话清清楚楚地听到耳中,正是一句:“陆隐琮,终于擒到你了,乖乖和我回潼川府罢!”
这两位姑娘哪里知道,他们要找的陆隐琮与这位被抓的陆尹琮并非同一个人!同音而并不同字!可两位姑娘当时寻人心切,不及细想因由,只道这陆隐琮定是要被抓到四川的潼川府去!于是二人在杂木丛里不敢妄动,一直等到了暮色四合,峡谷里确实是再无旁人时,才敢小心翼翼地出来。两人出了峡谷,寻到了个卖马的地方又买了匹马,惜芷心中着急,便奋力向西追赶,终于在大年初三那日来到了潼川府!本来还苦于无法打听陆隐琮被抓到何处,可是那张天阡在酒楼上喝酒时,呵斥了那个书生,那声音正是峡谷里传出的那个男声!两人惊喜无限,在张天阡走后便一路地在后悄悄跟随,终于看到了他进了这不思府里。
这张天阡怎料,那题诗书生和吃酒汉子未曾想怎么暗算于他,可这两位不起眼的柔弱姑娘,竟是不辞辛苦地专程相寻!
阮惜芷不禁吃了一惊,更是喜悦非常,她不禁暗道:“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这陆隐琮可教我救出来?”那老妇人将那晶莹剔透的婴孩摆件抱了过来,笑道:“小姐真是好手法,这婴孩摆件正合“多子多孙”之意,摆起来可吉利呢!”惜芷眼望着摆件上这对俏皮活泼的婴孩,想着这或是上苍的暗示,不禁痴了。
怜玉抱了这摆件收在包裹里,可二人还是踌躇在不思府前。惜芷问道:“怜玉,你可有什么主意?”
那怜玉向大门望了望,轻道:“小姐,这做徭役的省份主要还是在江南,而这陆公子不知怎么,却被那位公子抓到这里,这其中缘由真个费解!可是这也说明那陆公子和这位公子为敌,所以咱们万不可直接说明意思,否则一定救他不得!”
惜芷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陆公子来了潼川府,可是咱们也究竟不知他是不是来了这“不思府”啊!万一他被抓到潼川府的某个地方做徭役呢?”怜玉道:“如果是做徭役,则那位公子绝对不会将一个本应该在江南做徭役的不起眼的人带到这潼川府里。我想,这陆公子定是与那位公子有什么仇怨,所以因由纠葛,才致被抓到这儿。则必是被抓到那位公子的住处来了,也就是这不思府!”
惜芷听了,不禁暗赞怜玉思维严谨清楚。又问道:“那若是在这不思府里,咱两个该当如何营救?”怜玉欲说还休,吞吞吐吐,惜芷道:“你有了主意了是么?那便快说来与我听听!”怜玉轻声道:“虽有一法,可是未免太过折煞小姐了!”惜芷道:“怎地?”怜玉道:“便是咱们两个人佯作流落他乡的姐妹,来此为婢投靠!”惜芷听了,当即笑道:“这有什么!咱两个虽为女子,可难道不是似那些江湖人一般流落江湖么?便如那英雄好汉,也有寄人篱下,暂作权计之时!更何况如此也真能看到那陆公子也说不定,便更容易寻隙搭救。”怜玉道:“我也知小姐不在乎这些。”两人正在商量,只听得身后一阵笑声,却是昨日那书生站在她们身后几步远处,想来他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