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城门外,厓海会兵士震天价儿地擂鼓,从那兵丛里,跑出了几匹高头大马,马上将军身穿盔甲,手持兵器,气势如虹,各自凛然地望着前方。
却见这六位将军中,从左至右分别是八将军刘广致、六将军殷正澧、二将军陆尹琮、总会主陆予思、五将军萧亦荪、十将军燕锦华。只见陆予思和陆尹琮手握长棍,凝神屏息;萧亦荪反持着一柄铁枪,长发缓飘在风中,神威凛凛;殷正澧提着一柄单钩枪,长身玉立,潇洒之中还带着五分儒雅;刘广致手握长剑,他素来和兄弟刘广敖一起在前阵对敌,而今独身一人,不由得谨慎三分;燕锦华双手各握一柄峨眉刺,目光如炬,紧盯前方。却听殷正澧问陆尹琮道:“尹琮,你现在内力恢复得如何?”陆尹琮道:“上次杀了一帮鞑子兵,耗损了一些内力,这几天又有点累,我本来只有七成内力,现下也不过四成左右。”陆予思听了,知道这几天在大寨挖坑设伏,着实是费心费力,以致于尹琮没有休息好,不由得道:“那你待会儿别逞能上场了!”陆尹琮笑道:“我何时逞过能了?”
便在这时,杭州城门大开,只听一阵呐喊,一众兵士簇拥着六位马上将军冲将出来!陆尹琮定睛一瞧,只见那日交过手,还把刘广敖打伤了的那使锤大汉也在其中,而那日使剑的和使长枪的皆没有在这六人当中,而令人惊讶的是,这六人里,竟还有一位女子。
只听那六人里的一个男子喊道:“大胆反贼,还敢与官府作对!”萧亦荪喝道:“快快交出我霍三哥,否则我们兄弟杀得你们片甲不留!”他最后几个字是咬出来的,显是生气至极!
陆予思余光看到身侧缓缓出了一匹马,却是刘广致。只见他瞪着那使锤大汉,显是记恨他打伤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刘广致的马踏出了几步,只见他回头望了望陆予思,陆予思点点头,刘广致便驱马到了两军中央,大声喝道:“汝等贼子,乱臣恶党,速来送死!”他一亮长剑,一道泠泠似水的光晕在场中央掠过一遭,对面一位红袍武将看不惯刘广致倨傲的样子,飞马过来,亮出长剑,喝道:“反贼还敢如此嚣张!”刘广致瞪着那使锤大汉,没料想他没出战,而来了另一位,当下也不慌张,轻蔑地看了那红袍武将一眼,左手一提马缰,右剑轻轻一摆,刺向敌人前身!
却道这刘广致的剑法素来以轻盈巧妙致胜,只见他长剑微伸,剑尖宛如梨花入雪,纷繁迷乱,刺向这红袍人时,这人简直都看不清剑尖的落点!蓦然间,这红袍人的长剑被拨向外门,他还未等反应过来,只见刘广致长剑光晕轻闪,突然间剑光愈闪愈快,好似在他眼前下了一道光幕,他急忙收剑,却看眼前光晕里夹杂着一重重鲜红,他心中一惊,正不知是何物,突觉身上一轻,这才发现身上的红袍已然不见!他再向天上一看,只见自己的衣袍已经被割成无数碎片,正自飘在空中!他又怒又惭,刚想挺剑猛刺,突觉腰上冰冷,原来刘广致已然提剑刺中了他!这红袍武将大叫一声,捂着腰畔,厓海会众雄欢呼雀跃,这时一人喊道:“张将军,请回本阵!”原是江浙一边那提锤大汉纵马上前!他一把扶住那红袍武将,那人伏在马上回了本阵。
那大汉来到刘广致跟前,笑道:“劫狱没劫到人吧!哎,你那兄弟死了么?”刘广致听了这话,沉了口气,骂道:“你死一百回了他也死不了!”话音未落,长剑一闪,直取这大汉心口!
却见这大汉挥起大锤,一把将刘广致的长剑拨开,而后横劈刘广致腰畔,刘广致来不及策马后退,只得在马上后仰,这大锤携风掠过他面前,扬起了他的鬓发。刘广致不愿落下风,趁机从马的右侧翻下,在那大锤打向左侧还不及收回时,提剑刺向这大汉左肋。这大汉连忙从另一侧翻下马来,跳到广致身后,一锤砸下,刘广致并不转身,耳辨风声,向侧一闪,随即矮身回头,一剑挺刺,那大汉不及躲开,腹上中了一剑!
这一剑刺得不深,那大汉向后踉跄了几步,随即站定,大喝一声,提起大锤开始向刘广致猛挥!刘广致长剑无法近其身,而大锤之势甚为凶猛,只得向后连连跳跃躲避!
蓦地,那大汉不再挥锤,刘广致得了空,屏着一口气,暗想这番要擒住你,给广敖报仇,即回身疾刺长剑,剑尖似发出“嗤”“嗤”之响。突然之间,他心光一转,暗叫不好,连忙收剑变招,却已不及!原来那大汉是卖了个破绽,故意放刘广致长剑进来,待刘广致长剑将刺未刺进他门户之时,他大锤猛挥,击向广致身侧!他因着有提前计划,是以比广致还快了几分!只见刘广致如遇风劲草一般倒向身侧,可左臂还是被大锤拂中,他登时剧痛难当,眼前一阵晕眩。
待那大汉还要再砸向刘广致之时,只听“砰”的一声,一杆长棍挡在那大锤之前!刘广致只觉身子被提携了一把,他定睛一看,原是陆尹琮!只听他道:“八哥,快回去!我来和这厮打,为十三弟报仇!”说着将刘广致轻轻拉到了马上,刘广致道了一声:“尹琮,小心这厮的大锤!”尹琮点头,刘广致恨恨地横了那大汉一眼,纵马回阵,陆予思和殷正澧等人连忙看其伤势。
陆尹琮道:“我不多占你便宜,你上马罢!”那大汉“哼”了一声,翻身上马,陆尹琮更不多话,立时便施展起少林镇山棍。只见这长棍在尹琮手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