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幕降下，卫昭才将这些人带回山寨。
以这些人的体力，能安全上来，他就已经很知足了，时间长短没什么关系。
山寨中有的是空屋子，卫昭让铁重钦将他们带了过去。
突然多了这么一大帮人，童震几人大为意外。
没有想到卫昭这么快就解决了缺人的问题。
不过在村民中溜达了一圈，童镇与文之向便黑着脸回来了。
“大头领，你不会是想留下他们吧？”童震不解道。
“为什么不呢？”
“这，他们能做事吗？”
“你不用担心，这些人就是饿的，等吃饱了，自然可以做事。我们不缺粮食，缺人！”
卫昭都这么说了，童震一肚子的意见只得咽回去。
刚回来时，他便吩咐程婶去煮粥，掳上来这么多饥民，不给他们点甜头，怕是连今夜都撑不过。
程婶跟程娴熬起了粥。
程英托腮跟卫昭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听他讲故事。
不大一会儿，门外传来轻微地脚步声，卫昭起身一看，村民们竟然到了院外。
夜色中，这些人的眼睛惊人的明亮。
卫昭一惊，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他正要呼唤铁重钦时，岐老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大头领，你们在熬粥啊？”
卫昭长舒了口气，得，原来是闻着味跑来的。
这些人已经不记得上次喝粥是什么时候，可对这味道，却是分外熟悉。
闻到山上飘出的味儿，他们不由自主的寻了上来。
山寨刚建立时，跟着上山的村民不少，家家户户携家带口，等离去时，一些东西扔了下来。
所以，山寨不缺锅碗瓢盆。
程婶与程娴在童震的帮助下，架起了三口大锅，锅内咕咚咚地响，浓郁地米香从屋里向外飘着。
粥熬好，童震等人帮着将粥盛了出来，铁重钦提着两把朴刀站在门口，防止这些人按捺不住食欲，冲进来。
卫昭并没有急着将粥送出去，粥刚出锅，以这些人地状态，绝对会被烫伤。
趁着他们等待的时间，卫昭打算说点什么。
那个世界，领导们总喜欢在聚餐吃饭前讲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诸位乡亲，你们也看到了，粥就在里面，等晾一会儿，管你们喝饱。”
人群里中不断地有吞咽唾沫之声。
“我是山寨的寨主，叫卫昭。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不少人以前也当过山贼，我敢保证，这乐都县，不，整个大禹王朝，绝不会有一个山寨跟我万泽万寨相同。”
“你们不需要靠抢劫生活，我养你们！”
众人地眼神集中在卫昭身上，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不要怕你们人多，我养不起，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不缺粮食，我缺人。”
“但凡愿意留在万泽山寨，听从命令的，我管你们个个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只要山寨存在一天，你们就绝不会挨饿。”
人的需求之中，衣食住行是最基础的，其他任何需求都是建立在满足这一层需求之上。对于这群人，吃穿两字几乎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如果说上山前，他们还会怀疑卫昭与以前的山贼一样。
但在见到这三口锅中的粥时，他们的认识开始转变。
如今再听卫昭说留在山寨，保证今后不再挨饿，众人心中更是波涛汹涌。
漫天星光之下，近百双眼睛里燃起了炽热的光芒。
卫昭趁热打铁，“我以卫家列祖列宗地名义起誓，以上所言，绝无半点虚假。”
“大头领，我愿意跟着你！”有人喊道。
“我也跟着你。”
“还有我！”
人群中声音此起彼伏，短短几个呼吸后，震天地“跟着大头领”声音整齐划一。
卫昭内心激荡，万泽山寨，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面前这些人，就是他现在的家底。
卫昭站在门外，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铁重钦三人与程叔一家都在。
这番话不仅村民们听到了，原来山寨中人也听到了。
程婶眼眶微红，“小卫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她同样看着卫昭长大，一直视卫昭入己出，对他投入的感情，不比自己的两个女儿少。
程娴目光深邃，看着卫昭单薄地背影，似实似虚，恍然有几分不真实感。
如果说卫昭地变化对谁影响最大，毫无疑问是程娴。
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卫昭。
这份了解，犹在卫子成之上。
自从小时候无意中听到父母地谈话，她对卫昭地态度，悄然改变。
以前地卫昭胆小懦弱，毫无主见，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上了山，本以为他能有所改变，可她失望了。
对于卫昭，她恨铁不成钢。
卫子成被抓走，她有时候深夜睡不着时，也会想想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看来，似乎真是，但却不是她曾想象地那种好事。
卫昭的改变，没人比他体会更深切。
也许真是那一剂毒药，毒醒了卫昭地意识吧。
望着天边挂着地明月，程娴地嘴角弯起了弧度。
渐渐地，众人声音小了下来，卫昭一挥手，大声道：“开饭！”
一声令下，铁重钦几人将早就盛好的粥挨个送到村民手中。
三大锅粥喝完，程婶又熬了三锅，直等众人喝饱才停下。
这一夜过的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