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黄昏。
太阳慢慢地从山后沉了下去,斜斜的一抹微弱阳光穿透树林,照射得树叶都变成了古铜色,远处翠绿色的山野,渐渐地淹没在一片模糊的暮霭中。
天空唯一还在散发着最后亮光的红霞也渐渐地淡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白天还蔚蓝的天空,在夜晚看起来,是如此高远深邃,呈现出一片肃穆而不可捉摸的黑色。
太阳一沉下去,东边天空正在升起的月亮就已发出淡淡的光辉,黑黝黝的阴影就落到了山庄的每一个角落。
在寂静的夜晚,就连山间的鸟鸣声也显得格外响亮,响亮得就像这木门上突然的用力敲打声。
有人在敲门。
敲门的人是古传山。
杨雨燕一开门,就看到了古传山脸上那一脸友好的笑容。
杨雨燕问道:“古先生,你好!你来找我们,有事吗?”
古传山笑道:“杨姑娘,你好!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略有些小事,特来寻杜兄弟说话。”
杜沉非听见,道:“古先生,请进!”
古传山走进房来,见杜沉非等七人都拥挤在这狭小的房间中,坐的坐,站的站,在喝着一壶冷酒。
杨雨丝却趴在床上玩耍。
古传山在门口拣了个地方站定,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道:“众位兄弟,今日培训一事,蒋芳华对于团队精神理解不透,也表述不清,令各位产生误解,在下深感抱歉,在此向各位兄弟赔罪。”
杜沉非连忙道:“是我等山野闲人,见识短浅,不能理解蒋芳华老师高论,请古先生不要怪罪!”
古传山道:“在下夜来打扰各位清梦,是有一事与各位相商。”
杜沉非问道:“是什么事?古先生但说不妨。”
古传山道:“这个房间,地方稍嫌狭窄。在下已经令人在‘光明地’略备薄酒,请各位移步,咱们一面饮酒,一面商谈,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这古传山打得是什么算盘,但还是便跟了古传山,来到“光明地”大厅,只见中间一张长桌上,中间摆列着十几个瓷盘子,有炉焙鸡、燥子蛤蜊、酥骨鱼、鹿脯、糖榧、糖林檎等菜及甜点。
古传山请杜沉非等人坐了,亲自给各人满酒,又给杨雨丝和杨雨燕都倒了一碗雪泡缩皮饮。
古传山举着碗,劝酒道:“来,兄弟们干了这碗。这酒,是有名的‘香雪酒’,是以糟烧白酒替代水,采用淋饭法酿制的一种双酿酒。大家试试味道如何?”
杜沉非见这酒,淡黄色酒液,透亮清澈,便一饮而尽,又觉得这酒,芳香幽雅,味醇浓甜,既具白酒浓香,又有黄酒醇厚甘甜的味道。
段寒炎笑道:“果然是好酒!闻起来香,入口却甘甜可口,视觉、嗅觉、味觉俱佳。”
吴最乐也道:“菜也很好,玉盘珍馐,美食美器,色、香、味俱全,必是名厨手艺。”
鱼哄仙笑道:“按照光照会的作风,在下觉得古先生盛情款待,佳肴美酒,必不是请我们白吃白喝的。”
古传山笑道:“鱼兄弟不要多心,这只是在下个人因为仰慕几位兄弟豪杰,略备薄酒,借这个地方,与各位同饮一杯,与光照会并无关系,鱼兄弟不要多心。”
古传山略微整理停顿,叹了一口气,道:“几位不要怪罪,只因我们白会长,是个勤俭持家的人,他的所有心思以及财力,都用在该用的地方,所以才在这些细节方面显得特别抠门。时间久了,几位就能看出白会长的为人,实则大方无比,肯周济人。”
杜沉非突然想起了曾祖殿,便笑道:“不妨,我在潭州城中,便认识一个这样的人。”
杨雨丝一听到这里,也笑着插话道:“哈哈!我爹爹其实也是个这样的人。”
古传山笑道:“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集中精力,力往一处使,钱向一处花,成就一番大事。”他看着杨雨丝道:“姑娘的爹爹,必定也是一位大人物,却不知道你爹是什么样的人?”
杨雨丝眼珠转动,道:“我爹啊,是个这样的人,有两条眉毛,也有两条胡子,他很胖。”她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道:“肚子都有这么大。”
古传山笑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叫做什么名字啊?”
杨雨丝却眼珠滴溜溜乱转一通,突然笑道:“我不告诉你。”她也不等古传山再问,忽然然举着饭碗,大声喊道:“我要吃饭,我晚上没吃饱,还要吃饭,饭在哪里?”
段寒炎、吴最乐见了大笑。
古传山也大笑,连声道:“有饭!有饭!快给这位姑娘盛饭来!”
立刻就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盛上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米饭来。
鱼哄仙却问古传山道:“只是不知道古先生找我们,究竟想商谈什么事?”
古传山道:“几位可知道,江湖上救人穷苦的大善人李晨湖已经被人杀害一事。”
杜沉非却并没听说过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件事,问道:“这李晨湖又是什么人?”
鱼哄仙却似乎知道这个人,道:“大哥,这个李晨湖,是邵州一个富豪,家赀千万,席丰履厚,有善必为,如刷印经文、创修庙宇、造桥铺路、掩骼埋胔,以及厚赠亲朋、周济邻里,犹不足以尽其心。又在州中设置慈善会,每天日供应千百人饮食,不使当地有一个乞丐,博施济众,有贫困的人来,饿了便给他饭菜充饥,渴了就给他茶水解渴,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