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杜沉非却叹了一声,道:“虽然老祖宗说的好,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为下。但今天的富人,大都是奸富的人,而老实务本的人,却都已变成了奸富之家的仆妾。果然可悲可叹啊!”
众人感叹一回。杜沉非又问道:“老鱼,那一次在那‘蛮王园子酒店’,我也听你说他们的酒掺了水,你好象说了两句,是什么去了?”
鱼哄仙想了想,却想不起来,只得笑道:“大哥,都这么久了,我哪还记得那么多?”
吴最乐却笑道:“我倒是记得。老鱼说,这酒‘何处漫行来,腾腾失却酉’。”
杜沉非听了,大笑,道:“果然是这句,好象后面还写了一副对联,阿乐还记得吗?”
吴最乐立刻拉长声音,大声吟道:“上联:假茶假酒假生意;下联:假情假意假好客。横批:钱当然也不是真的。”
众人听了大笑。
段寒炎笑道:“看来老鱼还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一杯淡酒,就能作出许多文章来!”
鱼哄仙一面吃饭,吃得汗流浃背,一面大笑,道:“呃!好歹我曾经也是个秀才,准备考个状元做做的,后来才改行的。”
杨雨丝见了,忽然笑道:“老鱼,既然你那么有学问,我倒是给你想了个外号。”
鱼哄仙笑道:“你这个羊咩咩,又给我取了什么外号?”
杨雨丝笑道:“汗淋学士。”
段寒炎立刻附和道:“这个外号贴切,你看看老鱼这一身臭汗。”
鱼哄仙也笑道:“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外号。多谢羊咩咩惠赐雅号!”
杨雨丝道:“既然你是翰林学士,我就出个题目考考你,看有没有翰林学士的才华。”
鱼哄仙笑道:“出吧!出吧!吟诗作对,填词作赋,我也略懂些,不怕你出题!”
杨雨丝道:“我问你,唐朝时的酒价,每升多少钱?”
鱼哄仙想了想,道:“这个嘛!这个嘛!酒有好有差,怎么能一概而论呢?你说说看,唐朝时的酒每升是多少钱。”
杨雨丝笑道:“每升三十钱。”
鱼哄仙道:“哦?你怎么得来的,说说看,说不通,罚一大碗淡酒。”
杨雨丝道:“杜甫的《逼仄行》一首诗里说:‘速来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你们看,三百钱买一斗,一升就是三十钱啦!”
众人听了大笑。
鱼哄仙道:“有理!有理!”
杨雨丝道:“你输了,快喝酒!”
鱼哄仙果然仰脖将那一碗淡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杜沉非却说道:“老鱼,你一说到中状元的事,我就想起了一件事。”
鱼哄仙立刻笑道:“你说的这事,我知道了,是那谢先生中了榜眼。”
杜沉非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鱼哄仙道:“黑珠说的。这一次回去,可有许多喜事。”
杜沉非笑道:“的确是!只是我们这一次回去,一定还得想办法多开几家店铺才行,因为那九凤楼的一百多位姑娘,我都叫人带到潭州去了。”
鱼哄仙道:“那确实!如今添丁进口,这一番,得干一番事业。尤其又添了老鹰与秋月两位。”他想了想,道:“既然我们饭也吃完了,就早些赶里回去。毛野生和羊咩咩、白珠等人的马又丢失不见,还得寻个地方去买五匹马来。”
这九个人当时出了“独山酒店”,鱼哄仙因为喝了假酒,他就绝对不会花真银,给了这店家一块铅锭。众人往余江县城而来,去寻找马肆。
几个人走在大街上,却见人来人往,买卖热闹,街道旁又有一个小贩,摆了九个玩具在街上,这九个玩具分别是:布老虎、布娃娃、泥人、铜钱编狮子、不倒翁、傀儡人、小铜船、孔明锁、竹编公鸡,分作三排,一排三个,摆得整齐,每隔一步摆一个。旁边一张红纸上写道:“三文钱套一次,套中就是你的。”这个时候,正有一个青年男子在套,旁边又围着许多人在看。可是那男子的手上功夫实在太差,连套了五次,竟然一个也没套中。这青年男子要么丢偏,要么根本就没挨到边。
围观的人看了,大声叹气惋惜。那青年男子只得垂头丧气地走了。
然后又有一对小姐妹,各买了五个圈儿,可是她们的圈儿扔完,也仍然是猴子捞月亮,白忙乎一场。
杨雨丝见了,拉着杜沉非的手,道:“鱼哥哥,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杜沉非笑道:“这有什么好玩的嘛?小孩子玩的游戏。”
杨雨丝道:“我想要那些玩具嘛!你给点钱给我,我就要去玩。”
段寒炎听了,也说道:“大哥,我们就去看看吧!玩玩也不错啊!”
杜沉非道:“好吧!”便丛怀中掏出几十个钱,给了杨雨丝,杨雨丝开心地买了二十个竹条圈圈,站在白线外,将圈子扔出,来套那些玩具,可是这白线实在划得太远,手中圈圈又太轻了,杨雨丝将手里的二十个圈圈扔完,竟然一个都没有套到。
杨雨丝见了,立刻也垂头丧气,嘟着嘴走了回来。
江心秋月笑道:“雨丝,我们再买二十个圈,我给你套,好不好?”
杨雨丝连忙道:“好啊!”
江心秋月果然又买了二十个圈,当她扔出五个圈圈的时候,就已套中了一个铜钱编狮子,杨雨丝立刻尖叫着跑了过去,双手抱起了那个铜钱编狮子跑了回来。当江心秋月的二十个圈圈扔完,她竟然一共套中了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