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刹那的工夫,就已听到一声“叮当”之响,阎麻子手中的飞刀就打在了杜沉非的刀面上,然后这柄五寸长的飞刀,就打着滚斜飞了出去,插在了雪地上。好大的力道,就连道柄都已完全没入冰雪中。
杜沉非的这一柄“烈日乌云刀”闪耀着淡金色光芒的刀面,比阎麻子的刀光还要亮得多。
阎麻子只看见杜沉非手中的大刀忽然不见,然后就有一道时隐时现、忽明忽暗、时白时黑的奇怪光芒划过。
也就在呼吸间,阎麻子立刻就觉得自己的胃肠一阵收缩,然后他脊背上的骨头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有如来自寒冰地狱般冰凉的寒意。
阎麻子的飞刀没有插入杜沉非的咽喉,杜沉非的烈日乌云刀却已经洞穿了阎麻子的胸膛。
也就在这一瞬间,阎麻子就已看见杜沉非已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只觉得,这个人的身法实在太快,甚至很可能比他的刀飞过来的速度还要快得多。
阎麻子的人立刻就从半空跌下,一屁股就跌坐在雪地上,然后他的嘴角的鲜血立刻就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
阎麻子呆呆地望了望那洁白无暇的雪地上忽然绽放盛开的鲜红血花,他忽然觉得这种景象,是如此美丽壮观,美得就如同那至美却短暂的昙花一现。
阎麻子的人似乎已完全被这种血花绽放在洁白冰雪上的美丽陶醉,他张着嘴,痴痴呆呆看了很久,又用手挖起距离他最近的那一朵白雪上的血花,想放在自己的眼前,看得更明白清晰。可是当他的手刚刚用力地挖起这一小团冰雪,这团冰雪立刻就化作了无数雪粒,一颗颗地从他的手里滑落下来。
又过了很久,阎麻子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杜沉非,道:“你……”
杜沉非正静静地站在距离阎麻子不到一丈的地方,冷冷地看着阎麻子,道:“我说过,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敢得罪我杜沉非,我立刻叫他成为我的刀下之鬼。”他略停了停,又说道:“你一定要记住,我叫杜沉非。我却不怕被别人惦记,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阎麻子脸上的痛苦之色,比张久龙还要明显得多。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不但带着痛苦,而且还夹杂着几分恐惧。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像杜沉非这样的人和他这样的刀。他的刀快而且冰冷,他的人现在看起来比刀更冷。
但是阎麻子还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字字说道:“孤竹生……梁无鬼……会为我报仇。”
杜沉非慢慢地走到阎麻子的身旁,也一字字道:“他们不会为你报仇的,你可知道为什么?”
阎麻子摇了摇头。
杜沉非又一字字道:“因为他们的下场,就会像今天的你一样,倒在我的刀下。”
阎麻子吃惊地望着杜沉非眼睛里射出的那一股奇特的寒光,他立刻就觉得自己全身都已起了鸡皮疙瘩。一看到杜沉非的这种眼神,他忽然就对杜沉非的话深信不疑,他甚至在迷蒙中已看到了孤竹生和梁无鬼,以及唐握都已倒在了杜沉非的刀下,果然就和他现在完全一样。
一想到这里,阎麻子立刻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终于倒了下去。七魄悠悠,已朝鬼门关上去,三魂荡荡,径往横死案中来。
杜沉非盯着阎麻子的尸体看了很久,才走过去,一把拔出刀来,在阎麻子的身上擦干了血迹,跃上马,往回跑来。
这个时候,穷流的那四五十人有的已经趁乱逃跑了,没有跑的已经被鱼哄仙等人诛杀殆尽。鲜血也几乎已经将这整个山头都染成红色。
罗威也已经被第一翻墙杀倒在地。
孟游山却捉住一个小喽罗,问道:“我问你,从小羊山半山村抢来的那些孩子,现在哪里?”
那小喽罗已吓得全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在……在……地下室中……关着。”
孟游山大喝道:“在前头带路!”
那小喽罗连忙点了点头,连声道:“好……好……”
众人跟着这小喽罗,穿过前面几间大房,来到一间大门上了锁的房子前。这小喽罗用不断颤抖的手指着大门,道:“就关押在……这房中的……地下室……”
毛野生听了,走上前来,只一锤子,便将门锁打得稀烂,掉落在地,又一叫踹开了门。
众人看时,只见这房中黑洞洞的。
鱼哄仙向那小喽罗喝道:“你在前头带路!”
那小喽罗连忙向里面走去,众人也跟了进去。又过了这间厅堂,转到一间偏房。这一喽罗指着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圆形铁饼,道:“就在这下面的。”
毛野生走过去,一把抓住圆形铁饼上的小圆环,喊一声道:“起来!”这重达二三百斤的圆形铁饼果然被他一把拉开,丢出一丈开外。
只听这地下室中立刻就传来了无数人的哭闹声。
杜沉非等人大吃了一惊,向下看时,只见这地下室中人头攒动,有好几十个五六岁至十一二岁的孩子,这些孩子中,有男有女,见洞顶的盖子打开,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就如同猎人强弓硬弩下狐兔的眼神。
众人很快就闻到这地下室中传来一股混合着各种味道的臭味。
杜沉非皱了皱眉,问那穷流的小喽罗道:“哪里有梯子?”
那小喽罗听了,连忙从旁边黑暗的角落里拖过一架竹梯来,从洞口搭了下去。
杜沉非道:“你在前面领路!”
那小喽罗果然沿着梯子爬了下去,杜沉非紧跟在后面,下了楼梯。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