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花帮的办事效率一向都很高,这也是他们生意能够做大的一个因素。
在如此寒冷的冬夜,还不到一柱香的工夫,范厕生就已经选定并集合了去对付段寒炎与江心秋月的人马。
他们是这样安排的,共有十八人去五四饭店对付段寒炎等人,九个人假扮岭南九屠去跟踪凤儿花。
范厕生和樊胡子都觉得,只需要这些人,就已经足够。
因为这些人都是六花帮里好手中的好手。
他们知道段寒炎手下有一百零四人,但是他们却只选了十八人。
范厕生说他们不是街头痞子,根本就不是去打群架混战一场的,而只是为了困住段寒炎和江心秋月,为凤儿花成功地盗出财物制造机会。
所以,这十八个人,虽然无法立刻置对方于死地,但是对方也休想随随便便就能一家伙结果了这十八个人。
另外跟踪凤儿花的九个人,也都是六花帮中百里挑一的高手。
吕镜堂和范厕生等人都没有见过岭南九屠,但是他们相信,江湖中那些令人生畏的顶尖杀手,一般都身着黑衣,脸色惨白,配着黑剑或者黑刀。
因为黑色就象征着黑暗,白色就象征着空无,在某些时候,黑与白都意味着死亡,总能给人一种恐怖与神秘莫测的感觉。
现在,六花帮的这九个人,都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刀或者黑色的剑。他们的脸也都被涂上了脂粉,他们的脸色,在灯光下看起来惨白如纸。然后这些人整个就和僵尸没什么两样了。
寒夜,冷风。
夜更深,凤愈大。
五四饭店的川菜餐厅内,却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空气中充满了火锅的味道。
在如此寒冷冬季的夜晚,吃着味道浓烈的火锅、喝着火辣的烧刀子,是男人们在劳累一天后,最为愉快的享受,也是他们这一天中,最为轻松的时候。
此刻,尖峰寨的那一百把个小兄弟,都还在五四饭店的八大餐厅中,享受着各自喜爱的美食。
张牧牛与二十一个兄弟就聚集在五四饭店的川菜馆,摆了两大桌酒席,正在尽情地享受着烤鲜鱼与猪手火锅的美味。
火盆中木炭燃烧的热气与浓烟,令他们觉得温暖而舒适。
现在,尖峰寨的兄弟们已经酒足饭饱,于是他们就玩起了划拳的游戏,整个餐厅立刻就响起了一片高喊声:“……四发财,五经魁……六六顺,七巧图,八匹马……”然后又是一连串的起哄与欢笑声。
一桌人依次划下来,将豪气呼出,将酒气呼出,划出无限的欢乐与笑声。
自从山寨中请了个先生后,弟兄们的整体文化素质也有了很大的提升,从此他们在酒桌上也玩起了文字游戏。
张牧牛正与三个兄弟在玩着四人行令的文字游戏,这游戏的要求是,第一句是走过来遇见某一个古人,第二句是走过去又要遇见另外某一个古人,第三句为半路捡到某一个物件,最后的一句又要总结前面三句。
其中一个小兄弟率先说道:“走过来遇见卫青,走过去遇见李白,路上捡到一瓶酒,不知是清的酒还是白的酒?”
众人大声叫好。
又有一个人说道:“走过来遇见樊哙,走过去遇见赵盾,路上捡到一把刀,不知是快的刀还是钝的刀?”
众人又是鼓掌的鼓掌,怪叫的怪叫。
又有一个人说道:“走过来遇见林放,走过去遇见贾岛,路上捡到一个屁,不知是放的屁还是捣的屁?”
众人听了这话,放声大笑。
这时,轮到张牧牛说了,他伸出两个手指头,摇头晃脑正待开言。
但正在这个时候,餐厅的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这是一声女人惊恐的尖叫。
然后坐在靠近门口的人,立刻全都跳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尖叫声与翻盆倒凳的“哐当”声。
张牧牛等人的目光立刻就移了过去。
这个餐厅的门口,忽然就出现了一二十个头戴黑色毡笠、身着黑布长衫、脸裹黑巾的人。
这些黑衣人的目光如炬,在这个餐厅内扫视了一圈。
其中一个人忽然以一种低沉雄浑的声音问道:“这里谁是杜沉非的兄弟?”
没有人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什么人?究竟是到这里来干什么的?
张牧牛就是这二十一个人的头儿。
这个时候,本来就应该由他开口先说话。但是他没有说话,他在思索着这些人的来历。
但是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站在中间的那个矮矮胖胖的黑衣人又沉声问道:“谁是杜沉非的兄弟?”
张牧牛终于说道:“我们就是!”
那黑衣人冷冷道:“很好!我问你,杜沉非在哪?”
张牧牛冷笑道:“你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黑衣人冷冷道:“因为不说,你就会死。”
张牧牛皱眉道:“你们是什么鸟人?哪个单位来的?随随便便就敢来打听我们手下有五六百号人马的山寨大哥?”
黑衣人冷冷道:“金凤宫。”
一听到这三个字,张牧牛立刻就想起了杜沉非火烧九凤楼的事,他现在立刻就有了把握,这些人必定是金凤宫派来复仇的。
张牧牛却假装糊涂,问道:“我们山寨,与你那什么金凤宫根本就没有交情。却不知道你们来找我山寨大哥,有何贵干啊?”
此刻,这个本来还非常热闹的餐厅,所有无关的人都已经夹着尾巴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