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捞刀与何老咪都在盯着徐远征。他们知道,徐远征一定有什么发现,也一定有话要跟他们说。
因为一个习武的人,首先必须改掉的毛病,就是慌乱。除非实在忍不住。只有稳定如山岳,才能做到一击便致敌人于死地。
所以,南门捞刀与何老咪都断定,徐远征一定是有了实在让他忍不住惊慌的发现。
徐远征已经跑了过来,他一面大口喘息,一面盯着肖步赢的尸体。
他的眼中,已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
直到喘了十七八口气,徐远征才指着肖步赢的尸体,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我知道……是……是谁杀了你。”
一听说这话,南门捞刀冷酷的目光,就已经刀锋般地落在了徐远征的脸上。
何老咪也在盯着徐远征,他忍不住问道:“你在说,你知道是谁杀了肖步赢?”
徐远征仍然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知道!”
南门捞刀冷冷道:“是谁?”
徐远征道:“是……是……是岭南九屠。”
一听说这四个字,何老咪的瞳孔立刻收缩,他一把揪住徐远征的衣领,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远征道:“我……我……我在后山的路上,看到……看到了大象的脚印。”
何老咪伸开了抓住徐远征衣领的手。他没有再说话。
过了很久,何老咪才看了看南门捞刀,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南门捞刀也在盯着何老咪,这个时候,冷冷道:“你好像很害怕!”
何老咪“哼”了一声,道:“我害怕什么?”
南门捞刀冷冷道:“你害怕岭南九屠!”
何老咪冷笑道:“他们也是人,我为什么要怕他们?”
南门捞刀道:“我看得出来。你害怕,我却不怕。”
何老咪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南门捞刀道:“段寒炎说,他在光照会得来的五万两银子,落在了岭南九屠的手里。如今,这四万两银子,又落在岭南九屠的手中。现在,他们手里,就有了九万两银子。我只要杀了岭南九屠,这九万两,就是光照会的。”
何老咪问道:“你已经打算去对付他们?”
南门捞刀一字字道:“我说过,别人怕他,我却不怕!”
何老咪道:“可是你并不知道岭南九屠在什么地方?”
南门捞刀道:“我可以去找。”
何老咪点了点头,道:“在雪地里,追踪一头大象的足迹,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
南门捞刀已经不再回应,他忽然转身,往山后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快!
何老咪望着南门捞刀那瘦弱高挑而又孤傲的背影,眼中忽然就露出了尊敬之色。
何老咪看了看徐远征,又看了看骆晨希,道:“你们二位,立刻回到这村中的小酒店,喊上苗抚琴,带着第一翻墙与杨雨燕,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骆晨希问道:“何先生想让我们去哪里?”
何老咪道:“你们立刻动身,不可耽搁,就在前方的相门前镇等我们。”
骆晨希点了点头,又问道:“不敢动问,何先生有什么打算?”
何老咪看了看南门捞刀远去的背影,道:“我要和他一起去。”
骆晨希道:“何先生也打算去找岭南九屠?”
何老咪只说了一个字,道:“是!”
一说完这个字,他就向着山后,向着南门捞刀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
骆晨希与徐远征盯着何老咪的背影,也看了很久。
何老咪的背影,已经很有些老态,他甚至连脊背都已经有了些弯曲,头发也有很大一部分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但是他却还有勇气,提着他的剑,去会一会岭南九屠那九柄残酷毒辣又杀人如麻的快刀。
他宽大的衣袍,在这冷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蛇形剑,就握在他的手里。
徐远征一看到这个背影,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怯懦。他忽然觉得很羞愧。
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年轻而又强壮。
他实在比何老咪要年轻得多;也比南门捞刀要强壮得多。
然而,在最危险的时候,看起来最年轻最强壮的人却变成了胆小怕事的人,而瘦骨嶙峋与老态已露的人,却已经拿起自己的武器,勇敢地走了出去。
直到南门捞刀与何老咪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徐远征与骆晨希才带着一班兄弟,回到了那村中的小酒店。
这个时候,苗抚琴竟然已经睡着了,这个时候正呼噜声大作。
他只打发了几个光照会的小兄弟看守着第一翻墙与杨雨燕,自己则万事不管,躺在刚才他睡过的床上,也就是杨雨燕昨天睡过的那一张床上,感受着美人杨雨燕昨日留下的体香,愉快而满意地进入了梦乡。
骆晨希与徐远征首先就去查看了关押着第一翻墙与杨雨燕的房间,然后就站在苗抚琴的床前,盯着苗抚琴看了很久,可是他们并没有打算怪罪苗抚琴的意思。
毕竟苗抚琴还很年轻,比他们都要年轻,而且也已经一夜没睡。更重要的是,他是光照会会长白西岩的亲外甥。
骆晨希只是站在床前,轻轻呼唤道:“苗公子,苗公子!”
他一连呼唤了七八声,苗抚琴也没有醒来,依然还在打着呼噜。
这个时候,粗壮结实的徐远征见了,猛然大喝道:“苗公子,醒来!”
只这一声喊,唬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