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依公则之计!”袁绍看了田丰一眼,冷哼一声,却是在郭图的诱导下,已经将黎阳之败归罪于田丰身上。
沮授见袁绍已经下了决定,轻轻一叹,拱手道:“只是何人可以领兵?”
“这……”袁绍闻言心中一闷,颜良文丑都已经战死,老将韩荣痛失至亲,而且人已经老迈,很难是吕布的对手,张郃、高览降了,黎阳一败,袁绍损失的不止是军队,还有大量能征善战的将领,此刻沮授无疑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如今袁绍麾下,已经无大将可用,莫说是四庭柱这等级别的猛将,便是次一些的,也都死伤过半,余下的,很难挑起一军主将的大梁。
“若颜良文丑有一人尚在,何至于此!”袁绍叹息一声,之前激起的斗志也渐渐淡了下来,遥想当年,袁绍麾下人才济济,颜良文丑、张郃高览自不必说,此外还有鞠义、韩猛、韩琼等人,亦是猛将,单论猛将数量来说,袁绍可不比此时的朝廷少,当然,质量的话,就见仁见智了。
再看看如今,慕容平、吕旷、吕翔这些人,已经算是袁绍麾下拔尖得了,但在过去,这些人连独挑大梁的资格都没有。
一想到这些,对于投降的张郃、高览,袁绍就恨不得将其剁碎了。
“主公,某有一人,欲荐于主公,或可一用。”郭图微笑着上前,躬身道。
“哦?”袁绍闻言,目光一亮,看向郭图道:“是何人物,公则快快道来。”
“回主公,此人名为郭援,亦是名门之后,乃钟繇之甥,自幼熟读兵法,颇有勇力,如今正在三公子帐下效力。”郭图微笑道:“若能以此人为将,不说大败吕布,但依公与之计,只需三五万兵马屯兵于河间,便能令吕布首尾难顾,将其陷于渔阳,待主公得胜归来之时,再倾力攻之,届时,吕布不足为患也。”
“原来是故人之后。”袁绍闻言,不免唏嘘,钟繇可是一代士人之表率,杨彪、司马防这些老一辈士人代表百年之后,钟繇便是新生代士人领袖,却被刘协斩杀,这也是刘协最遭士人诟病的一点,刘协对于士人太过苛刻了一些,纵使有过,以钟繇的名望,也不该杀他。
袁绍有些迟疑道:“此人本事如何?”
若是以前,不说其他,单是郭援的家世,袁绍都会毫不犹豫的用,但如今,袁绍是深深体会到能力的重要性了,那关羽、太史慈论身份,莫说豪族,便是寒门都算不上,颜良、文丑皆为名将之后,但真打起来,太史慈还好,颜良文丑与其战平,但关羽却是一上阵便将颜良给斩了,有时候,名将之后真不一定就厉害,而此次屯军河间之人,至关重要,关乎袁绍后方,若这里出了岔子,就算袁绍真能大败生擒刘协,如果根基都被人端了,还谈何争雄天下?
“主公放心。”郭图笑道:“郭援此人,随公子日久,曾助公子大破黑山军,主公可还记得三年前黑山贼进犯中山,便是得此人之助,三公子方能化险为夷,甚至大破黑山贼。”
“如此说来,却也有些本事。”袁绍点点头,不置可否,黑山贼若非借助地利优势,若真拉出来打的话,早就被袁绍给灭了,莫说四庭柱,袁绍麾下牵召、慕容平等人,都有大破黑山贼的战绩,这种战绩,在冀州其实算不得什么,所以袁绍也只能以有些本事来评价,要让他放心将一支关乎冀州命脉的大军交给郭援率领,袁绍做不到。
沮授犹豫片刻后,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臣愿领兵出战,为主公镇守河间。”
“哦?”袁绍目光一亮,看向沮授道:“公与愿意亲自领兵,孤自然放心。”
作为冀州名士,同时也是袁绍麾下谋主之一,沮授的本事可不只是出谋划策,田丰、沮授抛开个人好恶不言,皆是冀州顶尖人才,田丰类似于荀彧,而沮授除了出谋划策之外,也能统兵。
看了一眼郭图,袁绍微笑道:“既然如此,孤便给公与三万兵马,结合河间郡兵以及幽州兵马皆受公与调遣,并让郭援在公与麾下听命,辅佐公与破敌。”
“多谢主公!”沮授闻言,不喜不悲,恭敬一礼后,立于一侧不再多言。
敲定了驻守河间之人,袁绍心中舒畅了不少,当即下令三军备战,择日出征。
众人散去之后,田丰与沮授并肩离开了袁绍府邸,田丰兴致不高,此刻与沮授走在一起,看着沮授道:“公与,此战……”
“必败!”沮授叹了口气,虽然还未开战,但对于这一仗的胜败,已经有了预测,若是全盛时期的袁绍,或许有能力做到,但此刻袁绍却要凭着一群新兵,去战刘协的百战雄师,他乃知兵之人,很清楚许多时候,一场战役中,人数到了一定程度,决定胜负的关键就不再是人数了。
更可怕的是,如今袁绍麾下,连个扛鼎的将领都没有,就敢跑去硬杠刘协,不是找抽是什么?
“郭图此人,着实可恶!”一想到郭图撺掇袁绍出兵,偏偏袁绍还真信了郭图那一套,田丰就感觉心中一阵说不出的烦闷。
“此事,真不怪郭图。”沮授叹了口气,看向田丰道:“元皓难道至今还未发现,主公一直在逃避过错么?郭图虽然小人,但正是主公需要有人帮自己扛下过错,所以,他宁愿听信郭图之言,却不愿用你我之策。”
田丰怔了怔,看向沮授,这还是沮授第一次说这等话。
“主公他……”沮授再度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