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一个大人,两个孩子,还有一只猫,这样的组合放在别的地方似乎也比较常见。
但若是那男人身后背着两柄剑,手里提着一根一人高的铁棒;那猫穿着一身衣服,用两只脚走路;那两个孩子男孩寡言少语,外套着狂野的皮革外衣,头发也如矮人般束成许多个辫子;女孩虽然穿着正常,举止得体,但脸上有三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怖伤疤呢?
这样的组合,似乎放在哪里也不多见。尤其是在女孩和那只猫在边走边斗嘴,男人只是扛着棒子微笑,男孩一言不发的情况下。
黄昏时分的图书馆平台人潮汹涌,虽然这种汹涌只是相对的,因为人口关系,即使整个万法之城里的住民有一半聚集在此,所呈现的视觉效果里人挤人的状态还是会有所差距。
不过最近由于起司,赫迪雅这样出于求学或观礼目的外来人口涌入,这座人口密度低下的城市才终于有了些喧闹的感觉。
衣着长袍的法师们三三两两或是独自一人走在平台上,他们的目的地大抵是街边的餐厅或边缘的铁轨站,日落意味着公共设施即将逐渐停止运作,至少在法师们聚集的山顶位置,它意味着休息。
“你就只是留了张纸条给他们?这样不会有问题吗?”
剑七边走边想,还是忍不住想赫迪雅问道。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那间药铺也正在准备关门。
一名学徒被委派下来看守店面,小公主就是将自己的离开的消息交给了他保管,若是她的下臣找来,便将那张纸条交给他们。
“没关系,他们认得我的笔迹。而且等他们找来估计已经明天了。他们跟我可不一样,来到这里等于远离了王国的权利和财富,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在这里获得新的收获。这样也挺好,省的他们围着我转来转去。至于跟这里的人达成通商协议?唉,连我这个孩子都知道,如果万法之城想和人交易,就不会把自己藏起来了。”
赫迪雅在思考能力上完全不像是这个岁数的孩子,她的口才很出色,思维也足够敏锐,观察事物的方式虽然还不够老辣,却也称得上清晰。这让和她交谈的人会有种错乱感,仿佛这孩子只是身体发育比较缓慢,实际上她已经十八九岁了才对。
但其实剑七和凯拉斯曾经也都是这样的孩子,他们知道什么样的环境才会让一个孩子不得不去通过这些方式来让自己更快的了解这个世界。她在自己王国中的生活压力应该不小,因为只靠刻板的礼仪训练,是训练不出清醒的头脑的。
“但如果他们得不到利益,恐怕就不会在你身边待太久。长途旅行是很多人不能忍受的事情,尤其是在家乡的财产随时可能出现变动的时候。”
剑七犹豫了一下,还是指出了这一点。赫迪雅的下臣们之所以愿意追随她到此,除了忠诚之外肯定也是因为万法所可能蕴含的利益。一旦他们发现自己拿不到任何利益,一个久居国外的公主在这些臣子的眼中恐怕也就没有那么值得效忠了。
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赫迪雅虽然聪慧,可并没有做过任何值得他们牺牲如此之多的事迹。
小公主点点头,表情有些复杂,她知道这些人有一天会离她而去,甚至是自己促成了这件事的发生,但这不意味着她真的觉得他们很聒噪,没了他们,自己在这座城市里就真的孤身一人,
“没关系,等我正是入学了,我就会有同学和老师,再不济还有书本和知识。总会有东西陪着我的。”
剑七和凯拉斯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赫迪雅还不清楚孤独的力量,它能把一个异化成何种模样。这倒不是说独处是一件坏事,至少对于施法者来说,独处和独立思考是非常有必要的,一味的与人接触,斡旋徘徊会让他们失去自身的某种特质。
只是孤独也往往让人偏激,固执,因为他太习惯用单一的视角去看待世界了。可那也不是他们用一两句话就能告诫赫迪雅的,再说女孩说的也没错,她的未来谁也说不准,也许她会很快融入这里也说不定。
“那个,他也是来作为学徒入学的吗?”似乎是觉得已经和几人的关系有了拉进,也或许只是想将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小公主看着走在一旁的尤尼问道。
她的问题并不是没有理由,虽然起司在一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了是尤尼的老师,但老师和老师仍然有所区分。不少法师在培养自己的继承人时,也喜欢先将他们放到万法之城的体系中培养,等年龄或级别到达一定程度再带回去继续教育。
施法者总是缺少时间,让他们从零开始一点一点的去教授学徒,是很困难的事情。
“不,我跟着,老师。”没等两人说话,尤尼竟然主动回答了这个问题,而且态度和语言都十分坚决。
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起司和他的关系绝不仅仅是学徒和导师那么简单,起司救了他的性命,为他克服了兽化病,带他离开了暗无天日的下层区,甚至还量身为他打造了法术。
尤尼或许还没意识到这份恩情有多么巨大,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所有,包括名字,都是起司给他的,他将在灰袍的手下生存,直到他开始思考自己人生的意义。
“这样啊。”赫迪雅的语气有些落寞,就好像是小孩子知道自己的玩伴要回家吃饭一样。
虽然结识的方式过于具有冲击力,但作为女性的赫迪雅还没到真正意识到面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