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商业区的起司变成了一团雾气的时候,在女巫之家中的法师本人缓缓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房间中的摆设以及正对着他所坐的那把长椅的房门,在确认了这些都与他假寐之前没有差别之后,起司稍稍送了一口气。和雨的交谈,说不上见不得人,却也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晓。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胆子和那些难以名状的存在打交道的。
“你醒了吗?”当法师走近指挥室之后,在这个房间中的希瑟很快注意到了他。
朝女骑士长点了点头,起司走到了房间中央的沙盘边上,在这张用魔力支持的地图上,象征着苍狮士兵的棋子和鼠人棋子正在这座城市的四周的城墙上打的不可开交。
经历了一个白天的试探性进攻,鼠人们已经大概习惯了人类士兵守城时的战略。它们不再漫无目的的随机攻打每一处城墙,转而开始集合兵力就某一些难以防守的薄弱点发起猛攻。好在王都作为苍狮的立国之本,建城的时候并不存在绝对的死穴,白天因为鼠人骇人外貌而陷入恐惧中的士兵们也在指挥官的安抚和鲜血的洗礼下冷静了下来。战局似乎又变成了胶着的事态。
“情况怎么样?”法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装做刚从短暂的睡眠中醒来的样子说道。
“不太乐观。”作为黑暗中各大家族的统领,它们或许是阴影知识的大师,但是对于大规模的战争,就算是女巫也并不熟悉。所以能说出这四个字的人,是罗兰。
老魔术师嘴里叼着烟斗,坐在一张特意为他搬过来的长椅上看着沙盘。这让他在这间所有人都站在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显眼,不过搬来椅子这件事却不是罗兰自己要求的。一整个白天下来,他指挥的能力和对各个黑暗种族特性的把握让王都的所有黑暗住民都对这位人类老者心悦诚服,这把椅子,不仅是为了照顾老人的身体,也是各个领袖对罗兰地位的认可。
“怎么说?”起司皱了皱眉头,问道。虽然法师经受过完整而严格的教育,但是对于行军这样的事情却不在灰塔的教学内容之中。所以光看沙盘上的形势,起司也看不出来战争的走向。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苍狮的士兵们还占据着优势。”罗兰说着从嘴里吐出了几个烟圈,引的闪电从椅子上蹦起来去抓这些有形状的白色烟雾,“可是现在不过是刚入夜而已,虽然人类一方可以据守坚城,但是有一个问题他们却无论如何也规避不了。”
“疲劳。”不需要老人说完,起司就知道他口中人类一方规避不掉的麻烦是什么。人是会累的,一个精力充沛的士兵或许可以战胜两到三个鼠人,可一旦他的精神松懈下来,一只劣鼠人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说的没错,我注意到苍狮的指挥官已经刻意的安排了两到三个战斗轮次,让城墙上的士兵有机会休息。但是这也只能维持到午夜前罢了。到了午夜鼠人的优势就会显示出来。拖得越久,这场战斗就对人类越不利。如果鼠人带来的压力逼得所有士兵都站上城墙,那这座城市就离城破不远了。”罗兰说道。在老人的人生经历中,他虽然没有亲自指挥过军队,却认识许多被称为名将的指挥者,这种程度的军事理论,他还是知道的。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爱德华先生,我们可能就需要您动用墓土守卫了。”起司听了将头转向站在阴暗角落里的食尸鬼王,说道。后者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罗兰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措辞,“根据蝠人们带来的情报来看,截止到日落为止,仍然有大量的鼠人从四面八方赶来。”
这无疑是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了。起司明白,如果有更多的鼠人赶来这里,王都的围城之局尚在其次,这些鼠人的出现意味着苍狮有更多的地方已经沦为了鼠人的温床。瘟疫,还在扩大。
“有一个问题我十分在意,希望你能解答一下。”在法师还在思考的时候,老人问道。看罗兰脸上凝重的表情,起司知道接下来的问题对于前者判断局势一定十分重要。
“那些鼠人,会如此自发的聚集在一起攻打城市吗?”
当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法师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某根线断了。对啊!这些鼠人或许会因为狩猎而选择小规模行动,可是如此大规模,长时间得不到收益的行为,完全违反了鼠人的习性!而想到了这些,起司也就顺势想到了更多东西,来自雨的提示,如果这场瘟疫真的是为了让凡人疲于奔命,无暇去注意到一些事情,那么这场诡异的战争就是对方行动中关键的一环。
“我们现在见到的鼠人和我在萨隆领第一次见到的鼠人已经产生了很大程度的不同。”起司说道,“它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了繁衍战斗用的劣等同类,同时也为了战斗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但是,智慧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得到的东西。除非它们在变异后还保留着人类的记忆,但是那样的鼠人……”
那样的鼠人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城镇。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人类仍然是它们的同胞。想到这里,法师就想到了溪谷城中的那些鼠人,以及留在那里的葛洛瑞娅,萨隆领名义上最后的合法继承人。
“那就对了。”罗兰将烟斗放到沙盘的边缘敲了敲,“既然这些鼠人还是无理智可言的野兽,它们就更容易受到外在的影响,比如城外那些鼠人中有一个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