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自己的魔法被对方轻易解开,咒鸦现在终于可以肯定刚才诅咒的失效并不是一个意外。这只蛇头人身上有什么东西甚至其本身可能就拥有一定程度上抵抗或者免疫魔力的能力。这在那些受到高位存在祝福的种族和个体身上是十分常见的现象,可这对于咒术师来说却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为什么每次我碰见的都是这么麻烦的家伙。”巫师抱怨着,用地上的灰尘凝结出了一道屏障挡在了身前。灰尘组成的墙壁当然起不到任何的保护作用,可当蛇头人穿过灰尘的时候却不可抑制的出现了停顿,正常的呼吸受到阻碍,迫使他必须停下来。
咒鸦知道,想要在如此不利的黑暗环境中战胜对手,他就必须抓住每一个可以利用的东西。咒术师朝着身后猛退,他想要躲到祷告台后面去,金属制成的祷告台会为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进行更复杂的施法。而蛇头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个怪物用流畅的动作将手中的蛇牙匕首掷向咒鸦的后方,逼迫他停下的脚步,同时空下来的手迅速的将左手的手弩上弦。
和同样用蛇牙制成的箭矢不同,这柄匕首在飞行时竟然全无声音,要不是长袍自带的魔力保护了咒鸦,巫师应该会毫不知情的撞到匕首上。可饶是灰色的长袍再一次将匕首卷起,武器上的冲击力却依旧让咒术师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与此同时,呼啸着飞来的箭头已经与咒鸦的面部不足一步的距离了。
在这样的距离下,咒鸦知道自己绝对来不及躲开这一箭,同样的,长袍上的魔法也并不是万能的,刚刚接下了匕首的攻击,长袍的衣摆还没有恢复可以再次抵挡攻击的状态。无奈之下,咒术师抬起自己的左手,想要使用自己十枚戒指中的一枚来防御这次进攻,但是在他这才发现,那些带有魔力的戒指与他的衣服一起留在了食肉棉的怀抱里。现在他的十根手指上空无一物。
“该死!”巫师大声骂道,但这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蛇牙箭最终还是在咒鸦的鼻尖前停下了,代价是这只箭矢完整的穿过了巫师的左手手掌。如果咒鸦现在在光线充足的环境下,他会发现那些从手掌中流出的血颜色呈现出了诡异的暗紫色。不过,手中如同握着滚烫的铁球的痛感让咒术师不需要看到那些血液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他所感受的疼痛远超这箭伤应该带来的程度,集合他脖子上仍在刺痛的伤口,这只箭矢上无疑也有着同类的毒素。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负伤的巫师怒吼着,可是他的声音因为毒素的影响而变的沙哑不堪,完全不能让对手感到畏惧。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蛇头人看着咒鸦狼狈的样子,发出难听的笑声,他踏着大步朝着咒术师走来,只等二人间的距离足够近,他就会用那致命的毒牙彻底结果对手。
手掌上钉着箭矢的巫师愤怒的看着步步紧逼的蛇头人,咒鸦能够感受到那来自伤口的疼痛变的更加强烈,他想要开口尖叫,喉咙却因为毒液的麻痹而无法发声。但是纵然是落入了如此不利的形势,咒术师的嘴角依然有着一抹恶毒的笑容,他还没有输,只要……
“飒!”蛇吻,逼近。被毒素限制的施法者如此脆弱,甚至连指引法术的手势都无法正确的摆出,与之相反,蛇头人眼睛里愉悦而兴奋的光芒证明了这个怪物正处于杀戮环节中最令人享受的部分,这一次,温热的鲜血会流过他的喉咙,滋润他干渴了太久的口腔。
“噗呲!”脖颈被咬穿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堂里响起,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一个生命消逝的声音出奇的响亮。肌肉,渐渐无力,咒鸦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顺着脖子上的伤口飞速的离开自己,可是越是这种时刻,他就越清晰的意识到,今天,不是他的死期。
可能是临死挣扎吧,咒术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推开了咬住自己的蛇头人。被推开的怪物也没有抵抗,顺从的让毒牙离开了巫师的血肉,他知道,这个自不量力的人类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中了他牙齿上的剧毒,没有人能够活过……活过……突如起来的眩晕感让蛇头人的思想一窒,他摇了摇头,想要将着突如其来的头晕赶走,可反而连脚下的步伐都开始散乱。
“我知道大部分毒蛇都对自己的毒液免疫。所以你应该是幸运的,因为你可以体验到被你杀死的东西在死前是什么感觉。”咒鸦轻柔的声音在蛇头人耳边响起。那个应该痛苦的死去的人类巫师现在竟然一脸欣赏的表情看着他,蛇头人到死也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巫师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噗通!”失去了思想的尸体倒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咒鸦看着脚下的尸体,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赢了,但是赢得并不轻松。随着巫师身上的伤口渐渐消失,蛇头人尸体上竟开始出现和咒鸦伤口位置几乎一致的伤痕,就好像,好像咒术师将自己的伤势转嫁给了他的对手一样。
事实确是如此。这种转嫁伤势的咒术是咒鸦保命的手段之一,只要他还没有死,咒术师就可以将自己所受的伤害全部转移到另外一个与他体型相近的生物身上,而蛇头人虽然有着一颗蛇头,不过他的身体还是与人类类似的。大难不死的咒鸦向后退了两步,摸到了身后的祷告台,他把身体倚在祷告台上,用尽全身力气呼吸着,诅咒的代价正在他身上显现,来自蛇头人灵魂的尖啸在咒术师的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