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静止,燕鲤脚步一转,堪堪避开这一道攻击,却不料此攻击是虚招,空有气势而无气力,后面那掷来的长剑才是拨万斤,挑千重。
千钧一发之时,一人衣袖翩飞,发飘扬,用一根竹筷击去,使长剑偏离轨道,后方的人群哄的一声逃散,那长剑直直插入墙壁,颤了几分才停下。
燕鲤拂开挡住视线的衣袖,抬眸一看,来人果真是一直在后方跟着她的司岭。
司岭的表情十分不好看,阴似水,沉如墨,他指尖一动,内力涌动,似乎还想动手。
燕鲤轻轻摇了头。
那飞出长剑的包厢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黑檀木簪束起的男子,青衣裹身,行动缓慢,麦酒般如穗漾着,秀气的面容上全无表情,站在那里轻轻的扫了眼司岭,也不去看那自称世子的人,而是道:“阁下这是要在此闹事么?”
司岭面目僵硬,看清来人,倒是收敛了几分杀气,表情有些挂不住,“我并没有先动手。”
燕鲤的目光跟随着那人一直未变,须臾,她突然笑道:“原公子,好久不见。”
那人并没有去看不远处的燕鲤,而是看向那插入墙壁的长剑,细细凝神,“这把剑是由神木匠所制,耗时三月,废金千两,燕公子打算如何赔偿?”
燕鲤闻言挑了眉笑,“送你一把,算是回礼。”
原忧吟那日的针,还在她身上,一直没动用过。
闻言,原忧吟不语,直下楼阁,从三楼落下,衣袂在空中形成种种弧线,“原某不过一无名小卒,实在不敢让燕公子如此大费周章,苦费心力,下次若是想得知关于原某的事,直说便是。”
燕鲤暗中调查过他,也曾怀疑原忧吟是否是苏皇派来的内奸,虽然未找到证据,但疑心一直未褪,没想到原忧吟对于此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待原忧吟走后,四处才开始议论起来,纷纷攘攘。
“方才那人,是原府的那个庶子原忧吟?”
“什么庶子?应该叫大少爷,一个庶子几乎掌握了整个右相府,只手遮天,不将京城之人放在眼里,态度恶劣而不知,手段狠辣,对其亲生妹妹下手,且公然违抗圣旨,不把皇家威严放于眼中,实在是乱臣贼子!”人群中有人嘲讽的接道。
“燕氏出了第一谋士,原府是不是也想来个第一庶子?”
此话一出,四周便安静了许,燕氏是个禁忌,他们并不想被牵扯到,同样也不想提出。
“朝纲不顾,违抗圣旨?”燕鲤将一些议论之声听得清楚,便是皱眉,原忧吟是名医师,按理说应没有如此大的戾气,这般的名声,平时应该是被弹劾的最多的,又如何能够世袭接任右相的位置,在这个时代,几乎可以称得上罔顾人伦。
原忧吟藏的太深,竟是骗过了她,看那角度、力度,很明显,原忧吟是习武之人,且内力不低。
燕鲤眯了眼,她不会听信于传言,也不会完全不借鉴,原忧吟毕竟是为何事而留在护国王府,怕也只有凤钰和他本身知道。
司岭冷冷的看了眼被无视掉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世子,又垂首,恭敬道:“回少爷,原忧吟此人不好招惹,一旦招惹,他必定倾巢而出,堵上所有。”
这样的人,的确不好对付。
“那包厢里的女子是他用来联姻的未婚妻,今日被这么多人撞见奸情,原忧吟的面子落尽,必会成为笑柄,会对殿主出手也是不足为奇。”
燕鲤笑了笑,“倒是我不该开门了。”
该于做事,就得承担。白绸绾今日之事被撞见也非偶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司岭摇了摇头,“原忧吟今日来这里怕也是为了退婚一事,被少爷这么一打乱,反而推波助澜,那攻击也只是用了六成力道。并没有想重伤少爷。”
“被打中,受伤是十之八九了。”燕鲤补充道:“你与他是熟识?”
“是。”司岭回答的很干脆,他说了那么多话,燕鲤能查出端倪是常事,看不出来才为怪异。
燕鲤自觉得无事,正要走,却被人喊住。
“给本世子停下!”
那男子推开白绸绾,面色酡红,十分不好看,拔了墙上的剑,指向燕鲤,眉目间还带着醉意,“本世子的人,你也敢暗算?”
“我并无时间来这里捉奸,自然也无时间暗算他人。”燕鲤淡淡道。
她今日来得目的不是抓奸,而是找白绸绾这人。
“而且,你侮辱了世子这个称号。”
一提起世子一词,首先想的是必定是凤世子这般玲珑剔透之人。
男子醉后失言,之后又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白绸绾忍无可忍,将其打昏,披上外袍后,不冷不热的开口:“不知燕公子找我有何事?”
燕鲤无事是不会来这里的。做事一向有目的,这是谋士的本质。
白绸绾攥紧了衣袖,偏偏却不能动手,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里的人不多,若是能封口,就不会有人知道此事了。
若是不行,就让这些人永远也开不了口。
白绸绾想着,被一阵杂乱打乱思绪。
“老爷,我看到五小姐往这边走的……”一阵脚步声步来,一位美貌的妇人先走进来,看到那么多人后,脚步一顿,“这是怎么了?我们五小姐一日未归,诸位是否见过她?”
这妇人风韵犹存,面上无邪,目光清澈无垢,似乎真的是一个没有架子的夫人,她慢慢转了目光,在看到白绸绾时,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