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书此去,不知我所交代两件事完成了没有?”慈航渡作为这里地位最高者,理当先开金口。
“两件事?贫僧只知探查道路,别的居然遗漏了,是一页书不对。”居然一张嘴就开始试探,这儒圣掌舵人还真是谨慎。可惜内奸就是一页书本人,出黑暗道前,两人早就将一切对好了帐。
“不不,是老衲年老头昏记错了,不过一页书此行有何收获无有?”虽然一副惭愧的样子,不过眼角那丝满意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到。自上次吸纳三天之力入体,强行提升功力断后,自己与三天就每况愈下。如今能有一页书这个新梵天,儒圣后继有人,怎么不让长辈开心?
“此行一去余年跨月,贫僧徒耗许多时光,却还是让那灾厄主贼子逃脱,相比诸位剿灭邪灵这倾世大功,真是碌碌无能,惭愧惭愧。”祸独行假扮的一页书一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姿态,实则以退为进。九界佛皇第一次有心算无心被祸独行逃脱,第二次被祸独行算计,惨败于其手,座下弟子为护他死伤惨重。这“一页书”一路追杀祸独行,若是还被质疑,你让九界佛皇怎么想?
真正的一页书自然明白祸独行什么意思,白了祸独行一眼,不去看他,被人抓进大牢困了一年半多,这下无人揭穿居然还喘上了。
“好友客气了,邪灵势大难治,根不在他处,就在那灾厄主身上,此人虽为外援,实乃核心,邪灵一切应敌对策皆要由他发起,一页书能兑子于他,其功不下于在座任何一人,若细论,海殇君自认不如也。只是好友可有他的线索?”先前藏云山之战,与灾厄女戎交手时有诸多肘制,纵横天下未尝一败的海殇君也尝到了失利的痛苦,因此日日夜夜无不想一雪前耻。爱祸女戎前后被他打死两次,这两次都是希望逼出灾厄女戎,可惜最后还是希望落空。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和死人做对手,因为活人很难打败死人,一些人活着一般般,死后反倒成了无法超越的神,真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
于是恼怒之下海殇君放任金鎏影、紫荆衣虐杀女戎,现在想想倒是失了眉角。听说祸独行还未死,自然大感兴趣,若是等他再进一步,达到灾厄女戎的程度,再击败他,也能解除心结。
“这,唉!贫僧一路追杀他到道境,此子丧心病狂,居然屠杀无辜村民恢复功体,贫僧脚慢一步,只见满目疮痍,残垣断壁,黑尸红血,难以入目。贫僧权衡许久,决定救灾为重。毕竟我灭境人祸,烧到道境,真过意不去。却不料想自此之后再无那贼子下落,而贫僧反复搜寻,只救得这一幼童,来,小狗子,见过诸位叔、伯、爷爷。”这几句话,自然是一页书教的,没有什么比救人这事更功德无量的了,不过最后那声“小狗子”,绝对不是一页书教的。
不信请看真正一页书拧成麻花的小脸。不过慈航渡、九界佛皇他们都在盯着自己,一页书绝不是那种为口角之争而破坏自己计划的人。“爷爷好,我,我好像记起来那个大魔头去哪了。”不过小小报复一下还是可以的。
“哦?他在哪?”做一件事,走了九十九步,仍然体力充沛,如果第一百步没有走,那简直逼死强迫症。祸独行之于儒圣众人,就好比拼图游戏遗失的最后一块,满级前的最后一格经验条,让他们闻之上瘾,欲罢不能。
不过祸独行可就坐蜡了。两个人实力互坑,还是一页书技高一筹。“我叫紫锦囊,不叫小狗子,那个大魔头往村子东面去了。”这句话说得儒圣众人大失所望,不过也不会怪罪一个小孩子,而祸独行更是长舒了一口气,顺风很浪,逆风不投,这个毛病必须得改,不然哪天就会死在这上面。
“我们回去吧,总不能让归来的游子在野地里与我们叙旧吧?”
……
黑暗道的两端,一处欢声笑语不断,一处唉声叹气不绝。守白与赭杉军、墨尘音、苍四人一路急慌慌,那通信玉佩上血红的两个字“救命”不断提醒着三人快点、再快点。能让两人连分说详情、给予基本情报的功夫都没有,肯定是遇到了最极端的危险。故而几人顾不得内力消耗,全程化光飞行。
然而,令人又气又笑的是,当找到这两人,这两个发消息发的十万火急的家伙,居然什么重伤伤也没有,弄得师尊守白不知是该庆幸他们安然无恙,还是该惩罚他们谎报军情。
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没事就好。”
金鎏影、紫荆衣听见这么一句暖心的话,噗通一声,两人不约而同就跪下了。而在墙壁外,冷眼旁观的伏婴师忍不住想笑:真想看到日后种子发芽,这两人弑亲灭伦时,这师傅临时前,脸上会有多么精彩的表情?倘若在师傅倒下的下一刻,他们恢复了正常,面对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再加上内心的愧疚,又会是什么反应?唔哈哈哈,这世上,还有比人心,更好玩的东西吗?
在金鎏影、紫荆衣被伏婴师所修改的记忆中,他们依然遭遇了祸独行,却并没有太大损失,不过还是不敌逃亡,误入了一处诡异空间,在这空间内,有一株千年紫芝,为了疗伤,一人一半。因祸得福反倒功力大进。
其实,伏婴师只是把他们被打晕这一段删了,治好残疾、保留内伤后再把他们丢回被俘虏的地方,以此把记忆衔接起来。至于误入空间、服药疗伤,他们其实真的在伏婴师安排下经历了一遍。撒谎,九真一假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