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沈箫寻躺在软枕之上,揽着海棠夫人,闭目问道。
香榻那明黄色的床幔投影着闪烁的火苗,空气里弥漫着浓情滋润的芬芳。
冰绡阁中灯火通明,波光粼粼的丝帐拖沓至斑斓的地毯,海棠夫人用锦被遮住了胸部以下的位置,露出了雪白纤细的胳膊和瘦弱明显的锁骨,沈箫寻的手掌摩挲在她的肩头,温润柔滑。
海棠夫人眉眼带笑,用手指挑逗着沈箫寻露在外面那宽松寝衣的衣领,薄唇轻启轻飘飘道:“后来?后来没有人再见过这俩兄妹。不过说来也怪,从那时候起施家又开始行大运,施员外逢赌必赢,生意更是做得风生水起……再后来,听说他们举家迁往了京城。”
“这个故事——谁告诉你的?”沈箫寻睁开眼,浓密的睫毛飞扬。
“沐、海、棠!”海棠夫人一字一顿地点着他的心口,齿间滑香。
沈箫寻早有预料地微微颔首:沐海棠!你到底在哪里?
海棠夫人用头蹭了蹭他的寝衣,枕上他的臂膀,闭上双眸,安然睡去。
沈箫寻几声弹指过后,冰绡阁里光影俱灭,一片朦胧昏黑。
“姐!想什么呢?”阿斐用手指小心地戳了戳珮瑶托着腮的手臂。
“唉,在想我那任重而道远的任务!”珮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向阿斐,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哦——你在想沐楚玉!”阿斐有些坏笑地冲她眨了眨眼。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可她确实是在想沐楚玉呀!只是……想的更多的是怎么做好“沐楚玉”这个任务!她眼里的沐楚玉就是一块东西,只是目前不知道这块东西是金子还是石头而已?反正,她想的沐楚玉绝对不是一个人!
“嗯——”珮瑶恍惚了好一阵,才愣愣地回答。单单就这一个字却让她感到说出来好费力。
“笃笃笃!”一阵响亮的叩门声响起。
“我去开门!”阿斐麻利地起身,走过去将双侧门一开,惊讶得吞吐道,“沈——沈,沈堂主!”
这让圆桌旁撑着下巴,抠着手指的珮瑶也惊得“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后背不自觉地挺得笔直,心里却纳闷着:奇怪!他来干什么?而且,我们分明平起平坐,我为什么还这么紧张?
沈箫寻淡笑着,礼貌地朝阿斐点了点头,阿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退到一侧,鞠躬道:“沈堂主请!”
沈箫寻一手握着扇柄,一手负在身后,施施然走进。
阿斐不敢抬眼看沈箫寻,只敢斜睨珮瑶,两人用眼神传达信息。
好歹相依为命了六七年,珮瑶自信他们俩交流无阻。她冲着阿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就站在那里别动!
可惜眼神才传过去一半,沈箫寻便打断了她聚精会神的“交流”,他低眸微微一笑,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递给珮瑶,直接开门见山道:“这是你应得的!”
阿斐没有体会到珮瑶的眼神之意,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很是多余,所以他便一厢情愿地关上了门,在门外傻傻地候着。
珮瑶一时间对沈箫寻的话竟未反应过来,虽然每个字都蹦进了她的耳朵里,可是却没有钻进她的脑子里,让她不能马上理解到含义。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沈箫寻轻轻皱了下眉,伸出的手臂还悬在半空。
珮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会儿更烫了,她匆忙接过沈箫寻手里的锦盒,磕磕绊绊道:“这里——太热!她强颜欢笑地盯着沈箫寻,呼吸略微沉重。
“你不打开看看吗?”沈箫寻指着木盒提醒她,嘴角含笑。
“啊?”
珮瑶此刻就像是一只被人捅一下才跳一下的青蛙,那颗脑袋在自己脖子上俨然成了一个摆设。
依着沈箫寻的话,她打开了那只木盒,里面居然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这——这——”珮瑶用手轻掩着嘴,诧异道,“这是夜明珠?”
“没错!”沈箫寻大方承认,然后解释道,“上次葬月谷任务的功劳,你也有份!”
“可是,这也太多了吧!”珮瑶将木盒盖好还给他,虽然她爱钱,但是这“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你给我三两金子就差不多了!”
沈箫寻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笑声,用销骨扇推开木盒,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这颗夜明珠已经是你的东西了,你爱怎么处理都是你的事,但是不要再还给我!”
珮瑶怔了一下,望着沈箫寻深邃的眼眸,心中纠结了片刻,唯有缩回手喏喏道:“那好吧!”
沈箫寻不经意间牵动了嘴角,满意地转身离开。
珮瑶一只手抓住门扉,木然地看着沈箫寻颀长的背影,眉间的朱砂痣生出轻微的刺痛感。
她蛾眉轻蹙,转身回到房内,将夜明珠举到头顶,翻来覆去地把玩。
珮瑶的神情模样被阿斐看在了眼里,他忧心忡忡地轻声自言自语道:“姐姐眉间的那颗朱砂痣似乎又鲜艳了几分……”
这颗夜明珠能有什么用?能吃吗?能戴吗?除了附庸风雅地把玩几番还能干嘛?珮瑶撇着嘴心道。
突然,她灵机一动,将夜明珠揣进怀里,离开了海棠阁。
绯衣步摇动春心,公子醉卧风月地。
“你可在这春心楼待了三日了!我都没打扰你!算识趣吧?”珮瑶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床帘被她撩开了一大半,沐楚玉和紫儿姑娘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