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玉宇,亭台楼阁。白桥下,流水叮咚,声音潺潺,飘荡着八月桂花的芬芳,整个海棠阁都香气馥郁,宛若人间仙境。
而迷魅的夜色更是给这处诡秘的地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灯火通明,富丽堂皇。
海棠总殿上,海棠夫人端坐在用和氏璧雕琢而成的白海棠座椅上,细细听完了珮瑶的请罪以及关于绛魂卫的那一丁点陈述。她一瞬惊骇之后刹那恢复慈眉善目,平静如水得反而让玉阶下的珮瑶不寒而栗。
珮瑶挺直了脊背站在殿下,紧抿着嘴唇,目光灼灼地盯着海棠夫人的小动作——她用手指不停地卷弄着腹间的几缕颜色款系各不相同的腰带。
“珮瑶堂主,”
珮瑶生咽了一下喉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瑾听吩咐。
“绛魂卫的事,我已知晓!至于任务失败一事,也不能完全怪罪与你!毕竟你的任务是护送宋可慈回京,保证他们途中的安全……这并不包括碧水山庄!”海棠夫人心平气和地替她把责任推卸掉了。
夫人真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责任推完了!珮瑶暗暗心花怒放道,
“你先下去吧!有人在秋水轩等你!”海棠夫人摆手让她退下。
珮瑶不明所以:“是!”
她满腹狐疑地走出了海棠总殿,琢磨着到底是谁大半夜地会在秋水轩等她?害得她刚从京城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见阿斐,屁股也还没有落座,就又得东跑西跑了。
在海棠总殿的左前方有一攒尖式屋顶的三层角楼,那里便是海棠阁的会客室。
秋水轩便是会客室之一,海棠阁共有三所会客室,按雇主交得起的银子分成了三个等级,第一个等级是最高层的共色轩,第二个等级便是第二层的秋水轩,第三个等级则是最底层的海天轩。
珮瑶只有一次破天荒地见到过共色轩的房间里点亮了闪耀的烛火,而那还是一年前的事了……一般而言,能在秋水轩等候的一定就是大客户了!
“咚咚咚”珮瑶心有余悸地敲响了秋水轩的房门。
“请进!”一浑厚沧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珮瑶按部就班地推开了双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吨位足有两人重的大胖子,其次是——额……这个胖子有点老!他的脸白白胖胖的,像个大馒头一样,两腮的肥肉似乎随时会变成肥油化下来。只是他的脸上有些许皱纹,把本来就肿的眼睛挤得更小了。
在他的身后两侧分别站立着两名身着玄色短打,长得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哆哆嗦嗦地举过茶杯,半白的胡须都快给抖进茶水里了,胡须尖子轻轻扫过水面,他一点也不拘小节地细啜了一口清茶,缓缓道:“你——就是珮瑶堂主?”
“额——对!”珮瑶看他的样子都差点看呆了,反应自然也慢了半拍。
那个大胖子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六寸左右的锦盒,朝珮瑶和颜悦色道:“打开看看!”
珮瑶依照他的吩咐,打开锦盒一看,里面竟是一大堆女子的饰物,比如珠花步摇金钗华胜等,闪闪发亮,十分炫目,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初次见面,老夫不知道送什么东西给小姑娘合适,直接送钱太庸俗,所以就随便买了这些玩意儿!”他拢了拢衣袖,不紧不慢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送钱哪里庸俗了?
珮瑶盖上锦盒,微笑谢道:“谢谢这位老爷……不知老爷贵姓?”
“老夫姓齐!”他重读了自己的姓,但脸上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表情。
珮瑶立马打了一个寒战,刚关上锦盒的手指竟有些莫名的抽筋。
她的声音颤抖道:“齐老爷?你——你是齐风溯齐公子的父亲?”
“嗯!”齐柴宦憨笑着点点头,一点都不像一位刚丧子的父亲。
夫人让我来见齐老爷是怎么一回事?该不会是让我偿命吧?不!不对!若真要我偿命,就不会送我这么厚重的见面礼了!珮瑶脑子里如成千上万只苍蝇在嗡嗡作响。
她呆呆地望着齐柴宦,等待着他下一步指示。
“此次老夫来海棠阁,就是想问你一件事,”齐柴宦的目光如同钢锥,冰冷地刺向珮瑶,“杀死小儿的凶手是谁?”
果然……珮瑶迎上他的目光,竟感到些微的窒息。
她错开齐柴宦眼神,嬉皮笑脸地试探道:“齐、齐老爷,凶手的人头我已经送往齐府了,那时你不在家!”
“哈哈——”齐柴宦的冷笑让珮瑶不禁感到心虚,随即他又佯装客气道,“珮瑶堂主恐怕没明白老夫的意思……老夫问的是真凶,而不是替死鬼!”
替死鬼?真是无奸不商,不管他是不是装腔作势,我也不敢轻易怠慢。珮瑶心里赞叹道,思忖片刻后,有些吞吐地回答:“齐老爷——说实话,珮瑶并不清楚送到齐府的那颗人头的主人是不是真凶,不过——竟然齐老爷千里迢迢来到海棠阁,晚辈也不敢再说谎!”
齐柴宦眼睛一亮,面部的肥肉轻微抖动,搁在桌上的拳头紧紧握成了沙包,咬牙切齿地等候着答案。
“真正的凶手,”珮瑶提了口气,一字一顿道,“是宋、一、暮!”
齐柴宦瞪大的眼睛似乎要充出血来。
珮瑶继续讲述自己知道的那些事……
齐风溯被杀的那一天,珮瑶在沐楚玉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本期待着沐楚玉回来告诉她探案的情况,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沐楚玉。
她草草地吃完午餐,撑着脑袋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