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宿平正色道,“红叶大叔若是那一脚踢中了法华叔叔,他便赢了;而法华叔叔若是那一箭射中了红叶大叔,他便也赢了——只是,我倒认为这还在其次,最紧要的是两位叔叔都心存善念,都不忍心对自家的兄弟去下狠手,不叫山寨失了两位寨主,如此才是真正的都赢了!——雷伯伯你说,我讲得对么?”
“对极对极!”雷照峰大点其头,对红叶、法华问道,“两位兄弟可有异议?”
红叶朗笑道:“无妨!……反正老夫知道自己赢了便可,谁有闲心去管他人成败!”
法华知他后一句是对自己说来,也不动气,淡然道:“男儿要重信誉,方才既说要听宿平的,那么他说我赢了,我便勉强赢了罢。”
“如此甚好!”雷照峰也是松了口气,这两人若是对拧不歇,当真叫人头疼,于是当众宣布道,“今日三寨主与四寨主比武已有结果——两人都赢了!”
此话一出,顿时山巅上响起一阵欢呼,接着便纷纷朝着叶陌路围去。
叶陌路眼露绝望、跌坐在地。
“哎呀——我的抽头啊,就这么没了……”二寨主一脸郁郁,肉痛不已。
舒云颜见凌雨也跟了那队伍之后,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便叫道:“凌雨,你凑什么热闹!”
少年也不回头,只向脑后传来一句:“领钱咯!我可押了不少银子,且两个都下了注了……嘿嘿嘿……”
舒云颜在后头见他笑得连肩膀都抽抽的得逞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却对宿平瞪了一眼道:“都怪你!”
“对!是该怪他!”雷敢指突然也扼腕道,“若不是昨晚只顾与他说话,怎会落下这等好事!哎!押谁都赢啊,白花花的银子啊……”
宿平看着两人,张口欲言,却是欲言又止。
“宿平,你莫要理会他们……来来,咱们吃饭喝酒去了,先练练酒量,下午老夫便带你去习武!”红叶说着,一把抓过少年的手腕,就要朝山下走去。
“你若是跟他走了,我便不会教你射箭。”法华突然开口道。
“不学也罢!”红叶回顶一句,却觉他掌心那里——少年的手腕轻轻缩了一缩,便扭头道,“……不过,老夫也不做那强求之事,便让宿平自己来选吧。”说完便松开了少年的手,却又不甘心,于是再附道:“你若只学那射箭,不学其他,即便练的再准,也成不了真正的高手!又或是哪天你有幸得了一弯好弓,却也只能望而却步!”
“这是为何?”宿平赶紧追问。其实他心中于这习武之事实在兴致缺缺,倒是只对弓射素来痴迷,早已有了与法华学艺的定计,这厢却听到红叶那最后一句,登时吃了一惊。
三寨主见少年这么快便上了钩来,暗自欣喜,脸上却仍一副谆谆之态:“你倒是好好想想,当年第一次学箭之时,这竹弓能开几弦?”
“一弦弓……尚且拉不满。”宿平坦然,却颇为自信地续道,“不过后来按着邱叔叔的法子,不出一年便能开满二弦弓了……想来再练些时日,也定能开起三弦弓。”
“哈哈,天下间比三弦竹弓还难开的好弓多不胜数!——不是老夫瞧不起你那邱叔叔,只是一个厢军副都头,连一式略微高乘点的朝廷外功口诀也没有,怎能让你再有突进?——老夫手中便有一套拳法,能增你臂力三倍!你学是不学?”红叶傲然道,不过他已将外功练至高手之列,自然有这等说话的资本。
宿平也听邱禁说过朝廷传授外功口诀之事,那詹纳司从一个混混之流,自得了都头之位以后,两年便能开起三弦弓,就是最好的佐证。现在还得知原来三弦弓并不是最邀力的一种,一时间便又踌躇不定起来。
“你别听他唬烂!”法华这时插道,“这外功之力有时而尽,不若学那内功,别说三倍之力,就是十倍、二十倍也不在话下。你跟着我练箭,我自然教你。”
“吹!得劲吹!——宿平要学内功,也去找大哥,更胜你这半吊子百倍!”红叶哼道。
“两位叔叔……”却是边上的雷敢指突然插嘴道,“我倒有一法,可得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