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何佳妮安慰我。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我从小就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的记忆从一开始,就是在孤儿院的。我有过十一个兄弟姐妹,还有一个收养我们的老人,他们每一个都是我的亲人。”
“是在y市吗?”
“嗯,在市区的一个角落里。”
何佳妮忽然凑了过来,“我想去看看!你带我去吧。”
“好啊!”我答应道:“你想什么时候去?”
“明天!就明天!”
“明天!?”我想了想,觉得不妥:“明天可不行,你可别不记得,我现在已经是你爸的司机了。明天我得在公司待命,要不周末吧?”
何佳妮笑了,“张灿,问你个问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打着转向灯,再往前不到一公里,就能看到何家的围墙了。
何佳妮问:“你觉得我爸他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指的什么,只好敷衍说道:“挺好!看上去挺和蔼可亲的一个老帅哥,年轻的时候肯定迷倒过很多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
“没正经!”何佳妮责问我,“你说的不是真话,对不对?”
我举起手发誓,“我是说真的,他长得真得很帅!连我都差点被他迷住。”
“你就不觉得他很狡猾吗?”
我笑了:“有你这么形容自己父亲的吗?那可不是狡猾,是圆滑。像混到你爸这种地位的人,说他一身浩然正气、刚正不阿那肯定是不对的,但是...”
“但是什么?”何佳妮追问道。我不想说他父亲表现出来的淡然、亲切,在我看来都是虚伪的,也不想说他有挑拨我和王静关系的嫌疑。于是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吗呢?”
“如果...”何佳妮说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爸让你做什么你不开心的事,你千万别怪他。”
“这话从哪里说的?”我侧首看着何佳妮,“我和你爸说的话你都知道了?”
“嗯!”何佳妮点头,又摇头,“不是,我没有偷听。其实我,其实是我让我爸这么做的。关于...关于你帮他开车的事。”
“你...?”我一脚刹车踩住,把车急停在了路当中。
我转头盯着何佳妮,她把头扭到了窗边,淡淡地说:“我以为你会乐意的。”
我突然发现我有再大的火气,也发泄不到她的身上,这是命数。我只好深呼吸,咬牙回答:“嗯,我很乐意。”
她不敢看着我,也不敢多说什么,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徐璐璐,她那颤抖的身体。我不该这么粗暴,尤其是面对何佳妮,她没有做错什么,也许是想让我更加靠近何振阳,更加靠近权利,她是在变相地提拔我以感谢我对她的救命之恩吗?
她应该跟我商量一下的。
我重新发动车子,把她一口气送到了家门口,然后下了车,看着他家里亮起的灯火,我对何佳妮说“对不起”。何佳妮点点头,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说道:“不用担心我,我会让朋友来接我的。你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说完转身离开,第二次把我自己扔上了同一条柏油路。
老黑接到我求助的电话,用最快地速度赶来。我坐在今天我坐过的那块干净石头上,被她那辆破桑塔纳的远灯刺得睁不开眼。
我打电话给王静,一直没有人接。
晚上回去以后我就失眠了,整整一夜。我一直认为是她把我丢了,其实是我把她丢了,是从在水库露营的那天起。老黑说着梦话,我只有看着渐渐亮起的东方,寻找一些能让我心里平静的事情来回忆。可翻来覆去的,我发现我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存在过。
我只好悻悻地起床,草草地洗漱一番,换上衣服,跑步去公司待命。
......
接下来的几天我无所事事,又仿佛回到了曾经王静和孙狐狸消失的那段日子,我每天在小车班依靠着斗地主度日。何振阳压根就没打算用我,他有两个保镖兼司机,我只能做他的备胎。张浩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这几天居然没有出门鬼混,赖死赖活地和我形影不离。他觉得斗地主太过无聊,于是从活动室里搬来一张台球桌,招呼我过去和他打斯诺克。
这么高雅的东西我可从来没玩过,只把它当九球来打,每每就输得头顶生烟,不能自已。
闲极无聊的时候,他还会请教我一些事情,野外生存什么的。我把我的一些经验传授给他,顺便拿着台球杆教了一套张氏棍法。他练了两个上午,忽然就很好奇地问我,“什么是张氏棍法?”
我停了下来,指了指自己:“就是我创造出来的棍法。”
“你是个骗子!”他骂了我一句,翘着兰花指。
我笑骂着上前去教训这个不肖之徒,突然电梯门打开,从里卖弄走出一个陌生的面孔。他穿着和我们一样的制服,我看到他的名牌上的名字,叫林鹰鹏。
张浩转过头去,“请问你哪位?”
林鹰鹏欠了欠身:“我是王总的司机,我叫林鹰鹏,请问哪位是小张哥?”
我和张浩同时向前迈了一步,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俩都是你小张哥。”林鹰鹏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两位前辈都姓张,多有得罪了。”
张浩过去勾住了林鹰鹏的肩膀,我则站在他的对面打量着他。王静选人总会那么在乎仪表,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被她看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