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这会自然是醒着的,自打知道你今天到,她就在屋里翘首期盼了。她这会也应该听到外面的动静,你赶紧进去吧,要不然她要急了。”说起妻子,崔玉恒的眼底浮现一抹无法作假的温柔。
崔锦瑕若有所思,随即才被崔玉恒带着进了内室。
崔谢氏虽然已经风烛残年,但因为服用了女儿送回来的养颜灵物的关系,如今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虽然面色憔悴苍白,但依旧是个容颜绝丽的大美人。
这会看到女儿,崔谢氏的眼泪当场便落了下来,一边拉着崔锦瑕抱进怀里,一边拍着她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出去这么久才回来。这样那样的往回送东西,你倒是让我见上你一面啊。”
崔锦瑕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同时也止不住的心虚。仔细想想,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啊。
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场,好一会才停歇下来。
崔谢氏接过崔玉恒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泪,转头却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我跟闺女说一会子话。”
崔玉恒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道:“那你早点歇息。”
又对崔锦瑕道:“你今儿也别去别苑了,就在家里住吧,陪你母亲一起。”
崔锦瑕没有犹豫就点头了,这也是事先便和巴普说好的。
等崔玉恒和崔锦珹走后,崔谢氏拉着崔锦瑕坐到自己身边,微微笑道:“永乐郡主的事,你弟妹他们和你说了吧?”
崔锦瑕点了点头,问道:“母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啊……”崔谢氏叹出一口长长的气,开口道:“我不想你父亲和永乐郡主在一起。”
崔锦瑕没想到母亲会这么直接,当下便是一愣,就听崔谢氏继续道:“你不知道,当初我嫁给你父亲的时候,那日子……”
见闺女瞪大了眼睛,崔锦瑕顿时笑了,“想什么呢,你父亲的性子,自然不会亏待新婚妻子,甚至都不会冷落。”
“但是你要知道,一个男人心里有没有你,女人是能够感觉到的。他心里有别的女人,你也是能够感觉到的。更何况,那会出去,总有人人前背后地议论永乐郡主的事,明明我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明明永乐郡主的遭遇根本与我不相干。但在那些人嘴里,就是我抢了永乐郡主的夫君。”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别人却认为是你偷来的,这种滋味,怕是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崔谢氏的目光有些暗沉,她伸手摸了摸闺女的头发,轻声道:“可是这都是我自己求来的,当初你外祖父外祖母都不想我嫁进崔家,是我答应了这门亲事。因此哪怕受了再多的委屈,我也没叫过一声苦,我甚至都没有借着这事在你父亲面前掉过一滴泪。”
“这百多年来,我用我最大的耐心和细心去照顾你父亲,将我作为女人的一切都交付给他。关切他,爱护他,将自己当做是一滴水,一点一点磨开他心上的硬壳,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
“哪怕外界再如何说那些闲言蜚语,只要你父亲的眼里心里都是我,那我就能不在乎。可是……”
崔谢氏看向长女道:“我没想到那么多艰难我都跨过了,最后却在命这一关面前倒下了。我更没有想到,到最后,自己居然不能和夫君相守。”
她目光灼灼道:“因为我没有灵根,永远不能筑基,所以我不能和你父亲缔结双修契约,不能做他的道侣。但是,我却不愿意永乐郡主成为你父亲的道侣。”
“我了解你父亲,他是一个重情之人,但是我也知道永乐郡主是一个好女人。都说活人争不过死人,但死人又何尝争得过活人?别说你父亲年少的时候对永乐郡主并非无意,即便如此,百年千年的朝夕相处,足够永乐郡主得到你父亲的心了。”
“将来旁人说起我,大概只会说我是你这个养灵师的生母,而说起你父亲的妻子,旁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也只会说是永乐郡主。”
崔锦瑕一脸震惊,她是真没想到……
“可是父亲……”
“别听你弟弟妹妹们瞎说。”崔谢氏淡淡笑道:“等我死后,你父亲的心在谁身上我做不了主,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他的心必然只会在我身上。你父亲他想在我死后续娶永乐郡主是真,要说是因为余情未了却是假的。”
“这事他跟我商量过,你父亲的意思是,永乐郡主作为一个元婴修士,若是崔家能和她结成联盟,是一件好事。再者,他说早年的事他心底到底有愧,借着联姻让她也从你这里占些好处,算是对她的补偿。”
“你父亲的意思,是不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却是要通过双修契约和她结成同盟。”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要说你父亲和永乐郡主缔结双修契约之后会一直这么相敬如宾下去,我反正是不信的。”
“至于永乐郡主,她现在对你父亲应该也是没了那种心思。可是等到两人成为道侣之后,却是不一定了。她也是看准了我的软肋,这才上门和我谈条件。”
崔锦瑕咽了咽口水,“那母亲您……”她隐隐有了年少时看着母亲管家的感觉。
崔谢氏伸手摸了摸她的手道:“那独孤熠虽说看着各方面条件都好,但说句实话,我还真看不上。如果你不是养灵师也就罢了,但你偏偏就是一个养灵师,比起独孤熠,你有更多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