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只当云容是说气话,云容自己却是心下一个激灵,生出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两人从温泉山谷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我准备去鹿庄吃烤肉,你要一起去吗?”鸢尾主动邀请道。
云容摇头,“不了,今天打算吃清淡一点。”
令人正要分开,不远处却是突然光芒大亮,两人下意识用手遮住了眼睛。
“那里好像是八大陆的方向。”鸢尾一脸惊愕。
云容沉着脸道:“走,我们去看看。”
自打生出那个猜测,她就觉得心惊肉跳,觉得别说索特里,便是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下的云容大陆也不再那么令人放心。
这会,她第一个反应却是凡尔索斯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正着急呢,就见八大陆的方向,最先是日雪大陆光芒大亮,悬浮着偏离了原本的位置,然后是尾芳大陆、鸢尾大陆、云容大陆、花雾大陆、冬晴大陆、月晓大陆,都一一绽放出耀目的光芒,从八大陆原本的位置飞离了出去。
云容和鸢尾对视一眼,纷纷一惊,异口同声道:“是有人在继承微清大陆!”
鸢尾一脸惊惶,“这……是不是乐想?”要是不是……
云容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恐怕……”补足法则的事情又如何简单,月晓前段时间才见过乐想,要那会乐想的法则完整了,他一定有所发现。
他既然没提过这事,就说明并没有这回事。可是才这么长的时间……与其让他们相信是乐想补足了法则,他们更认为是有旁人截了胡。【】
一时间,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她们不约而同想起了一个人——卡西欧。
同样被他们看好能继承微清,结果……中途宝拉米成为了暗堕养灵师,卡西欧领悟的法则也没有如同他们预料的那般接近死亡法则,反而截然相反。到后来,宝拉米为情爱所困,做出那样的事情,倒是连累卡西欧殒命。
现在,乐想丧失了继承微清大陆的希望,她会有什么下场呢?
不,不应该是她会有什么下场,而是她现在是什么下场。
无外乎痛失所爱。
若是不能继承微清大陆,那乐想复活乔致的希望更小,而她将来……凡尔索斯特已经盯上了她的两个儿子。
鸢尾一脸迷茫道:“我们……是罪孽深重的吧?”哪怕再怎么打着为他们好的旗帜,但是事实是不论是卡西欧也好,乐想也好,他们都亏欠许多。
云容有类似的感想,但她的想法却更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习惯为大局而牺牲旁人的?
作为八大陆暂时的首席,一直以来似乎都是月晓在做决定,但是……
月晓一开始是这样的人吗?
不,不是的。
记忆最初,她刚刚继承云容大陆,月晓还是一个冷清得有些单纯,只知道一味对大家好,什么事都跟大家有商有量的来,有什么事也总是挡在他们前面,保护着他们的大哥哥。
她记得当初日雪被诬陷的时候月晓挺身而出,坚持不愿意交出日雪,从而被人言语辱骂时脸上的坚定;她记得花雾遇到星难生死不知的时候月晓急得眼眶发红,发动整个索特里,不惜代价要救回花雾时的模样;她记得冬晴和顶级大能起了冲突,将对方打成真太监,月晓抗住了整个星际法庭的威迫,声嘶力吼除非踏过他的尸体否则谁也别想伤到冬晴的画面;她记得自己长女出生的时候,她父亲为了逼迫她同意将孩子的户籍落到他名下,利用手上的势力对她的追随者和亲友进行狙杀,是月晓出动灵契者帮她的;她记得鸢尾被所在文明压榨的时候,是月晓不顾避嫌,直接出手将那个文明打趴下了;她记得鸢尾的儿子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星际法庭扣押要执行死刑的时候,是月晓以八大陆的名义逼迫星际法庭把人放了出来。
他们中所有人都受过月晓的恩惠,也习惯向他妥协,但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月晓却是变了,再也不是那个一心维护他们的大哥哥。
乐想不急不缓地走向前方的王座,她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从熊熊燃烧的火海,到刀光剑影的暗器,再到尖锐的冰雨,这一切都已经被她经历过了。
这些虽然都是假的,并不会对身体造成真正的伤害,但疼痛却是不掺一点水份的。
而此时,举目望去四周突然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热意烘烤着皮肤,隐隐阵阵疼痛。对此,乐想表情连变都没变一下,连脚步迈开的节奏都没变化半分。
和帕菲娜不同,乐想并没有对自己的身体有过任何锻炼开发,哪怕经过常年的淬炼,身体素质已经好了许多,但到了这会额头也已经冒了汗,气息也已经有点乱了。
不知何时平整的地面被荆棘遍布,乐想哪怕穿的是皮质的靴子,那些荆棘也能轻易地穿透鞋底,狠狠地“刺入”她的脚掌。
对此,乐想也不过是微微皱了下眉,就继续往前走了。
至于放弃……这两个字从来没有出现在她脑海中过。
突然,荆棘之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汪洋大海。
乐想也不过是眨了眨眼睛,在海水中平衡好身体,然后继续对着王座的位置游去。
疼痛、炎热、寒冷、肮脏、疲惫……经历了一切,当乐想站在网左前,身上已经一片狼藉,像是个乞丐婆了。
但她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就走向了王座,转身,稳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