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县令最后亲自将那几个上官送走,只不过,走的时候和来的时候一样,走的是后院的小门,好在他们来的时候也未尝穿官服,所以到不会有人在意。
“老爷。”
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金堂县令的一侧,佝偻着身子,他的年纪已经大了,伺候了两代人。
“赵伯。”
金堂县令回神,看着身边的管家,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初,他父亲就是朝廷命官,那个时候,他父亲就常说为官难。
而现在,他终于是体会到了做官的难处。
这是上下不得,无论选择哪个,都是难题。
身形佝偻的管家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老爷您放心,没人瞧见他们的,府上的都还以为是您的远房亲戚,过些时日,也就忘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赵管家毕竟伺候了两代人,而且都是朝廷官员,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恩。”
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金堂县令脸上还带着些无奈之色:“罢了,罢了,赵伯先回去歇着吧。”
张了张嘴,赵老管家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吭声,点头,转身走了。
他毕竟是个管家,有些事情,老爷不说,他最好还是不开口的好,虽说如今老爷其实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毕竟是主仆之别。
曾府,虽然秋天,可曾府内还是没什么多大的变化。
花花草草的虽然枯了不少,可地面被打扫的干净,看不见有枯叶,尤其是现在已经是深秋,就算是枯黄的叶子也早就几乎落完了。
只不过,偶有抬头的时候,看见那光秃秃的树干,会觉得有些缺点什么。
可这只是对曾府的大多数人而言,对于曾毅而言,秋天不秋天的,没什么区别。
春困秋乏夏打盹。
这话曾毅记得很清楚,而冬天,曾毅则认为是冬眠的时候。
也就是这句话成了冬眠春困秋乏夏打盹。
这话曾毅刚说出来的时候,就连一向疼爱曾毅的大祖父赵传奎都愣住了,而且瞧着大祖父那青筋暴动的右手,估计差点都想拿拐杖巧曾毅。
这也幸亏不是从小他看着长大的,不是真的亲孙子,到底有些不一样,不然那拐杖在曾毅说出这话的同时就敲上去了。
“你这混账话是哪学来的?”
曾贵看着大中午的,又准备躺床上休息,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那冬眠春困秋乏夏打盹这段话的堂弟,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
这话在曾贵听来,简直是混账至极、荒唐至极,若是真按照曾毅这么说的,那一年四季什么都别干,整天都躺床上睡觉去得了。
还冬眠。
曾贵都想把曾毅给打的直接永眠了。
“忘了听谁说的了。”
曾毅嘀咕着,这话他总不能说冬眠这俩字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吧。
不过,虽然懒的越发厉害了,可练字的时间曾毅可是丝毫没少的,有那个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冒烟的家伙出的损招,他倒是想偷懒,可不敢啊。
只是,不能偷懒是一回事,和他本人懒又是另外一回事。
“堂兄啊,你又来干嘛?扰人清梦啊。”
曾毅打着哈欠,他就刚躺下,堂兄可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真是越熟悉越没礼貌了,真怀疑以前的堂兄啊。
曾贵黑着一张脸,就算是他的对头陈家大少爷也没这么厌恶他吧?
“别睡了,赶紧起来。”
曾贵皱着眉头,盯着曾毅书桌上今天临摹以后还没收起来的字,比起前段时间,进步果然是巨大的。
看来,他这堂弟天资果然非同一般,只可惜就是太懒了,非要整天盯着他才肯练字,若不然,能自己主动用功些,在凭借他那几乎过目不忘的记性,这次科考十拿九稳。
“你这字才练多久,就有这等功底了。”
曾贵咂舌,有些自叹不如,甚至感觉他这十几年都活动狗身上了。
他当初练字包括现在,那可是比曾毅用功多了,甚至现在还是要熬夜读书,清早练字。
在瞧瞧他这位堂弟,那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要扔。
曾毅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有气无力的道:“这是天赋。”
说是天赋,其实曾毅心里也有些惊讶的,最开始的时候,他练字的进步速度可是没这么快的。
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临摹进步的速度可以说是突飞猛进,现在,他已经不用在对着帖子临摹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曾毅的字就有多好了,但最起码,已经赶上这个年代的平均水准了,不至于被人笑话。
曾贵转头,原本以为曾毅已经起了,可这一看倒好,这话还是闭着眼睛说出来的。
“你若是在不起来,我让小彩拿水泼你了。”
曾贵双眼一眯,这事他自己是做不出来,可能让小彩去做。
“我看等堂嫂过门以后你怎么着。”
曾毅猛的睁开双眼,使劲瞪了曾贵一眼:“整天小彩,小彩的,小心到时候堂嫂不依,你也别害了这小姑娘。”
这话曾毅说的是实情,他又不瞎,自然能看的出来小彩对曾贵的那种特殊感情。
只不过,这俩一个是少爷一个是丫鬟,所以这事谁都没戳破。
只不过,提起这个曾毅就觉得郁闷,小彩是伺候他的丫鬟,竟然爱慕上了他堂兄,这似乎有些打脸了。
曾贵眉头一皱,道:“别乱说,小彩过些年肯定是要许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