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雷雨交加,不仅让炎热的天气凉下来了几度,还让护城河的河水涨了几分。
一些沿岸的垃圾被冲进了河里,影响美观,对于这种现象,环卫部门已经很有经验,护城河的养护工老陈,早早便带着徒弟赶来工作。
天刚蒙蒙亮,师徒三人便开了船,用网兜将河面上漂浮的垃圾往船上捞。
“再努把力!趁现在咱们在下风口,船不用动,垃圾自己往这边儿飘。
等收完这波货,再吃东西,没问题吧?”老陈扯开嗓子问两个徒弟。
两个徒弟都是老实的本地孩子,接了家里大人的班,对老陈很是尊重。
他们一边卖力地干活,一边也扯开嗓子回应道:“不好咋说,咱们就咋干!”
清晨的鸟叫、露水、斜洒下来的阳光都给着画面加上了静谧的情调。
“那是什么?”一名徒弟指着江面问道。
令一名徒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底下有东西?”
“傻小子!还愣着干嘛?捞上来瞧瞧!”
“哎!”
要说捞水下的东西,还是颇有几分难度的。
水面的折射作用,使人无法凭肉眼确定那东西的具体位置,有时候你明明看着它在这儿,下网一捞,上来的却是空网。
两名徒弟捞了几下都没能得手,竹竿末端碰到那东西,还将它捅得在水里上下浮动。
“我来!看好了,小子们!”老陈挽了一下袖子,从一个徒弟手中接过竹竿。
看上去,他只随便一伸手,竹竿末端向水面下方一探,一挑,那东西就被稳稳地兜了上来。
“这是……”
师徒三人看着被兜上来的东西,都有些发愣。
一名徒弟喃喃道:“谁往河里扔了块肉?”
另一名徒弟拿竹竿末端在那肉上捅了几下,“臭死了……这是啥肉啊?”
“别管了,小子们!”老陈的脸色不太好看,“赶紧收完垃圾回去!我告诉你们,这河里可不太平,每年都能捞出来死人,这种倒霉事儿最好别叫咱们赶上。”
我怕总有几分道理,怕什么来什么。
如果刚刚那块肉还不足以看出人样,那么,紧接着三人打捞出来的一块儿——一块儿依稀能分辨出是人的上臂的肉——验证了老陈心中不祥的预感。
“妈的,真晦气!靠岸!”
老陈一边吩咐,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对于处理此类事件,老陈已是轻车熟路,他先是吩咐两名徒弟千万别去动那两块肉,接着又打电话回单位汇报了情况,做完这些,他就带着两名徒弟在岸边等待警方的到来。
最先赶来的是片区警察,片警一看到尸块,赶紧把情况往派出所里报,派出所又往分局上报,等到分局派人来看了一遍,终于开始组织打捞尸块。
打捞工作出动了30名余警力,可是护城河范围太广,纵然如此,人少还是严重不足,又聘请了专门的打捞人员,打捞效率才稍微提升了一些。
时至半下午,共同护城河里打捞上来百余块尸块,其中有五个骨盆,可以确定死者至少有五人。
五具尚不齐全的尸体在岸边的一块塑料薄膜上依次排开。
从尸体的个头来看,全是孩子。
这样的大案,很快惊动了分局领导,局长亲自过来指挥工作,发表一番诸如“我们不能漏过一丝细节”“打捞队的同志们辛苦了”“要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的讲话以后,局长作出了今天最重要的指示:
“这么大的案子,我看还是上报市厅吧,重案组过来比较靠谱。”
等吴错一行人赶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坐在车上,闫儒玉就忍不住感叹道:“这可是个大案!五具尸体啊!现场照片儿已经发过来了!看来今天晚上不用回家了!”
他眼睛里却放着光,特有的“闫儒玉看到案件式兴奋”。
到了岸边,还没看到尸体的真面目,离着老远就先闻到了一股恶臭。
好在,这一次他们只需要忍受嗅觉上的刺激,而不必瞻仰巨人观尸体的恐怖——如果巨人观的尸块不算的话。
闫儒玉一边穿戴鞋套、手套,一边迫不及待地朝着放尸体的塑料布上瞄。
“哎?”他有些疑惑地向前伸了伸脖子,引得其余几人也开始张望。
“好像都没有手!”徐行二说出了困惑。
闫儒玉点头。
穿戴好防护衣,几人一起朝着尸体走去,果不其然,几具尸体都并不完整,有的缺一截腿,有的缺脑袋,有的躯缺一块。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没手!
总共五具尸体,十只手,截止目前一只手都没有!
徐行二一边观察尸块,一边道:“骨盆大,五名死者均为男童,被肢解的尸块大小均匀,但肢解手法并不专业。
比如这处断裂,明明可以从踝关节处将脚割下,碎尸者却选择从小腿末端的位置下手,硬生生砍断胫骨。
几具尸体的脚部都是如此处理的,这样非专业的操作方法,要浪费很多力气。
同时,还可以看出,几具尸体是由同两个人共同肢解的。
肢解四肢的人一直都在使用蛮力,而肢解躯干的人在改变操作方法。
你们看,五具尸体对躯干部分的处理如出一辙,胸部分为上下两块,腹部也是上下两块,再加上盆腔,驱赶总共分为五块,并且是按照脊椎骨来分割的。
从这一具尸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