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几人迅速回身上车,临走不忘抢过掉在车里的笔记本。
两三秒之后,尾追两人的三辆车便作鸟兽散了。
闫儒玉最后一下扑将上去的时候,准头没把握好,眼看他就要以脸着地,吴错毫不犹豫地充当了人形肉垫。
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闫儒玉的后背,先是从被划开口子的羽绒服里抓出了一把鸭绒。
“嘶——”闫儒玉滚到一边,“疼疼疼……”
吴错终于看到了他身后狰狞的伤口,一深一浅,交叠着,像一个不太标准的“x”。
闫儒玉少有地坚强了一把,笑道:“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最喜欢极限特工,可惜一直没勇气往自己脖子上纹个’x’,这次倒是痛快。”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肌肉男了?”
闫儒玉瞪他一眼,“你就不能给我个台阶下?”
……
众警车中,明辉第一个冲出来奔向两人。
“组长!闫哥!……”
吴错摆挥挥手,意思是没事,打断了明辉的担忧。
他指了一下闫儒玉道:“先把这货送医院。
歹徒所乘坐的车辆朝北边去了,赶紧追,调监控,务必把这些人拿下,我要揪出他们背后的人。
联络记者,最大限度曝光今天的事儿,利用舆论给上头制造压力,让那些人没法把这事儿捂下来。”
他又招呼技术勘验的刑警道:“采集现场血样!有个小子被我砍伤了!这些穷凶恶极的歹徒很可能有前科!”
等他交代得差不多了,人也被明辉塞进了救护车。
“你俩都去医院!”
对吴错来说,这点小伤根本不叫事儿,自己轻车熟路地扯过纱布,往手上的伤口上缠了几下,就要下车。
明辉一指他的肩膀,“你不要命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左肩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且看样子距离脖子上的动脉很近。
他只好趁着救护车关门之前问了一句:“那个孕妇怎么样了?”
“吓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已经送医院了。”
“哎,等等,”吴错最后嘱咐道:“申请配枪,从现在起,直到王劲松王丽梅兄妹被杀案结束,所有人24小时配枪!不准……”
“不准单独行动!”明辉接过他的话,“老大,想重新上岗,就赶紧滚去医院治疗。”
……
20分钟前。
做为最早知道闫儒玉和吴错去向的人,金子多眼看着两人刚从余辉家所在的巷子里出来,就遭到了围追堵截,却不能上前去救。
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偷偷进了余辉家,余辉的儿子已经知道还会有人来,有些焦灼地在客厅踱着步。
金子多进门,亮出证件,他便将闫儒玉和吴错刚刚翻看过的笔记本递了上去。
原来,吴闫两人拿走的不过是假货,来时路上两人便感到对方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地拿到证据。此时抢到了笔记本的劫匪们应该是一边逃窜,一边被幕后之人骂成狗头。
拿了笔记本,金子多就要走。
“喂,”余辉的儿子道:“我们家当年的变故……我爸下岗,我妈跟他离婚……这一切真的是因为……因为我爸最后报道的那个案子吗?”
金子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他又道:“我知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妈太爱钱了,他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如果没有这个导火索,我们家会不会……你们的调查要是有了结果,能不能跟我说一声?这是我的电话。”
金子多记下了他的电话,郑重地一点头,心里沉甸甸的,看来当年的旧事不仅对闫儒玉吴错维少等直接受害人造成了影响。
它就像是蝴蝶效应,无法估量那细小的震颤波及范围究竟有多广。
……
一小时后。
“组长,我们找到歹徒驾驶的车辆了,在一处废弃仓库,他们弃车逃了。”
对这个结果,吴错已经有了大概的估计,对方准备充分,无论是追击,试图灭口,都有条不紊,甚至,现在回想起来,把他们堵进死胡同的做法也应该是事先计划好的。
他们自然也计划了逃跑的方法和路线。
吴错看了一眼一旁睡得正香的闫儒玉,忍着一身的疼痛下床,出门,来到了医院走廊上,这才继续问道:“车上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指纹,没有血迹,这些人应该都戴了手套。车子用的是套牌,查不出车主信息。
我调了监控,可他们要么戴着头套,要么是帽子加墨镜,根本看不清脸。”
吴错又道:“现场取证工作怎么样?”
“血样已经采集过了,正在化验,血迹太混乱,其中有不少是你和闫哥的血……”
“有结果了立马告诉我。”
……
病房内。闫儒玉睡得并不踏实。
他本是睡不着的,可后背的伤口缝针太疼了,受不住,便用了些麻药,此时他趴在床上,上身几乎被缠成了木乃伊。
他的裤子口袋里,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吴错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那是前几天才买的,十分老旧的蓝屏手机,现在市面上几乎都找不到了。
手机里的卡也是新办的,不记名的。
此时手机上有一条简短的消息:本子拿到了
发件人是小金子。
这部手机里总只有三个联系人。
小金子、老吴、维少。
在几人感觉到对手藏得很深,且触须无处不在的时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