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六听得张美兰美貌,想张震天有钱有势,她尸身必定能不腐,心头如有鹿撞,一把拉住他手,说道:“二哥,让我来。”他笑意满脸向李逸航道:“小兄弟,你怎样才肯说出坟墓所在?”李逸航道:“说我是不会说的,我只会带你们到坟墓的所处之地。”何老六道:“怎么,你信不过我们?”李逸航点了点头,道:“一是信不过,二是我要亲自铲了张狗贼的祖坟,将他祖先挫骨扬灰,以泄我尽心头之恨,那时你们要杀了我或拉我入伙,都悉随尊便。”高老二道:“挫骨扬灰这么狠?”李逸航道:“就是要这么狠,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刘老五道:“你腹中受伤那么重,好转需时甚长,我们怎能等那么久?”
李逸航道:“挖张震天祖先大坟,准备须充分,就算我明天就带你们去,就你们这点儿人手,怕是挖上三个月也挖不完,我养伤这段时间,你们正好准备准备,到时我伤好了,就大举出发,把张狗挖得霉运连连,十八代也翻不了身。”
高刘何似乎见到了大把的金银向他们招手,对望一眼,低声商量一会,齐声道:“好,就这么办,挖了张老狗女儿的坟后,我们也不会杀你,那时我们已成为兄弟,亲如一家人,自家人怎么会杀自家人,你放心好罢。”李逸航道:“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事不宜迟,赶快行动,不要让张老狗知道这儿穿煲了,否则他定会派人来搜捕你们,同时又会加强警戒,那就再难下手。”
高老二道:“对头,兄弟,你自己可以行走吗?”李逸航道:“不行,伤口痛得厉害,现虚弱得很,出去后得赶紧医治。”高老二道:“那是,那是,得马上找大夫医治你,到外面我们做个担架抬你。”李逸航点了点头,问他要回玉佩和鱼龙短剑,高老二虽然不舍,但想到有求于他,便还回给他,心道:“挖了张家祖坟后就将你这小子做了,这两样东西还是要落回我手上,就先给你暖暖身子吧。”李逸航知道他三人的心思,却也不揭穿,心想只要我不死,总会有机会逃走。
他勉强坐起身来,打量墓室四周,发现这儿比岳州山洞里石室汉墓规模小多了,但也有前室后室,耳室配室,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而且这种坟墓构造,并非一般人能用得起,从选址到建造好,至少须花上三五年时间,道:“张美兰死得突然,怎么张震天能在片刻间便为她准备好这么一个气派的墓穴?”高老二道:“这坟穴可能是张老贼为他自己准备,不料自己没用上,你小子却睡上了,真你奶奶的有福气。”李逸航道:“高二哥,我是做奴仆的,额头上刻着‘贫苦’二字,何来的福气,那如你天庭饱满,印堂光彩,混身散发着富贵之气,这种高大上的坟墓,你睡最合适,就让你给住吧。”高老二骂道:“你小子嘴这么损,一定是张震天嫌你话多,口无遮拦,这才钉你入棺材的。”
何老六道:“不对,小兄弟说他女儿埋在祖先坟墓之旁,他女儿睡的那穴才是他为自己准备好的。这个墓很可能是鸠占鹊巢,张老狗占用人家的坟,以便来掩人耳目,你瞧这地砖都发青发冷,年头相当久远,看来张震天也是干盗墓这一行。”刘老五道:“张震天干盗墓干得风生水起,我们却还在忧两餐,真是可恶之极,不管他奶奶的,咱们快上地面,在这呆多一会儿我都受不了。”
在三人的协助下,李逸航十分艰难地从盗洞里爬上地面,他躺在地下,混身汗水,伸袖拂拭,忽然一阵凉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寒噤,但见繁星满天,已是中夜。深深吸了口清新的山中之气,缓慢的吐出来,心道:“他三人都说我在棺材里睡了将近四个月,可我为何觉得只是睡了一觉,难道我一觉能睡一百多天?这事说出来决不会有人相信,是啊,一个人怎么能在密封的棺材里不吃不喝活那么长时间,这太挑战世人认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想来想去想不通,只好不去想。
瞧着自己只穿一条内裤,露出两条干巴巴的大腿,便向刘老五道:“刘五哥,你借条裤子我穿吧,这样子给人瞧到多不好意思。”刘老五道:“给了你穿,我穿什么,我里面连底裤都没穿呢!”高老二道:“小兄弟,你毛都没长齐,怕什么羞,便全身光溜溜的大街上走,大姑娘小媳妇也不会瞧上你一眼。”何老六道:“现在荒山野外黑不隆咚的,谁个会来瞧你,就算有女鬼,对你怕也无兴趣。”
三人填好盗洞后,砍了几棵毛竹,做了个简易担架,抬着李逸航急急走路,黎明时分,来个一个大市集,四人趁天未光回到据点,高刘何三人换上日常衣服,也不休息,抬着李逸航去找大夫,将大夫家的门拍得呯呯作响,那大夫张着惺忪的双眼开了门,见是他三人,不敢怠慢,将四人请进屋内。问明伤情,便替李逸航医治起伤患来。
休息了四五天,李逸航已能下地走路,在这期间,总有人服伺在他左右,表面上是照顾他,更深之意则是监视防他逃走,李逸航当然知道,他也不管,只是安心养病。这一伙盗贼约有十余人,没任务时每日聚在一起喝酒赌钱逛窑子泡姑娘,日子过得也十分快活舒服,李逸航不自禁想起在白涯寨上的日子,寻思:“干这些不法勾当之人,日子总是比常人过得舒适自在,外人看到他们花天酒地,不免眼红心热,有些人便千方百计想进入这个圈子,可圈外人只看到了盗贼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