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列甲士陈兵王越府前。
当先是一队骑兵,而且绝对算得上是精锐。
他们虽然身上衣甲显得老旧,可一个个都带着坚韧肃杀之气,身姿挺拔。
再看为首那人,长刀紫袍银甲,率领众人静静守着。
不多时,张钰出现了,他在韩龙的搀扶下走到了大门前。
“太师之命,恕某难违,望公子莫怪。”
“钰既然敢行刺太师,便早想到会有今日。如今一见,竟是文远兄相请,这可以说是钰的荣幸了。”张钰淡笑道。
张辽目露凝重之色,长叹一声道:“公子虽武艺全失,可仅仅这份气度,胜过辽远矣!”说罢,张辽竟直接从马上跃了下来,朝张钰抬手道:“公子,请上马!”
“哈哈哈,好!”张钰也不扭捏,翻身上马,跟着这些兵士径直消失在长街尽头。
“子若,你办法最多,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别的我不管,你们可知道君侯他现在有多虚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华佗一副“你们还是太年轻”的模样。
“那太师府,就算是玉剑仙全盛时进去,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史阿皱眉道。
“好了!”一个声音斩钉截铁,止住了众人的纠结。
“我去,我去救公子。”韩龙道。
“救少主?怎么救。”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夏侯兰看着韩龙,点头表示应允。
“可玉郎他先前不是曾说,要你们离开长安,在城外等他么。”王越问道。
“少主只是不愿我等白白牺牲,要我们先行离开而已。虽说他原先身怀绝世武功我等的确不知,可如今他身虚体弱,又兼深入董贼的府邸,怎能再逃得了?”夏侯兰摇头道。
“少主他这可就是小瞧吾等了,不过一命而已,又有何足惜?”曹性大笑道。
“老夫虽与你等相识时日不多,可却分外投缘,如今更是成了韩小子的师傅。此事,算某一个!”
……
“敢情这还不是去太师府啊……”看着渐渐开到城墙处的卫兵,张钰咽了口唾沫。
听到些风声的百姓纷纷围站在道路两旁,他们用或敬仰、或同情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骑在马上的那个人。
这便是论文才高八斗,论武剑法无双的玉剑仙玉公子。
翘首中,不知谁嘟囔了一句“放了玉公子。”很快,这呼声便如星火燎原一般掀起了不小的浪潮。
这在以往见到西凉兵都避之唯恐不及的长安城是绝无可能发生的。
这就是张钰的魅力。
“诸位,还请大家且各自散去,莫因为钰而招惹祸事,快回去吧!”
可纵然张钰发话,满街仍无人动弹。
张钰能看出,他们想要应和,想要呼应,可自己身边甲兵已经在虎视眈眈。
幸好,今天来带自己的是张辽,如果换了别人,这些无辜的百姓可能又要遭受一番劫难了。
也很庆幸,哪怕一路坎坷磨难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像五胡乱华时丢了汉人的血性。
想到这里,张钰仰天长笑,放声吟道:
“望门投止羞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拔剑向天笑,去留肝胆皆昆仑!”
“好诗!”一声称赞,瞬间带起一片响应。
“听当面听玉公子吟诗一首,某平生无憾矣。”
“剑仙,你就是我等百姓心里的大英雄!”
“玉公子,孟娘会日夜为您祈求平安!”
这些草民能有什么文化?他们只是觉得这诗豪气冲天,让人心折罢了。
原诗中“望门投止思张俭”被张钰改成了“羞”字,因为他做的和张俭做的完全不同。
张俭是为了保自己一命,慌不择路而牺牲无数无辜的人家,可张钰则是为了无数无辜的人家,而挺身刺董!
拿他和自己相提并论,这是抬举他,我张钰以他张俭的行为而羞耻。
至于“拔剑”,“皆昆仑”,都是张钰根据自己情况稍作的改动。
大笑过后,城门已出!
……
“管他去哪儿,反正本少爷是随时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要是那些家伙不听话不肯走,还想来个劫法场啥的,那我可真是哔了狗了……”
看着安静躺在技能栏里的【说曹操曹操到】,张钰默默地立了一个flag。
出城鞍马颠簸许久,目力所及的远方竟又现出一座城墙来。
如长安城墙如出一辙,坚固,高耸。
这里,就是号称“万岁坞”的郿坞。
董卓兴建此处时自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
而张钰来到长安后也曾听闻,说这郿坞城中盖了宫室,选了民间佳丽及美少年足足数百人安置其中,仓库屯积着可用廿载的粮食,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
如今看来其他的还不好说,可这“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倒是实打实的了。
一行人继续行着,待到遥遥相望时,张辽遣了一队轻骑前往通告。
不一会儿,坞堡城门大开,一队更多的骑兵冲了出来,为首者不是张绣又是何人。
“北地枪王,威风不减前几日啊。”张钰拱手笑道。
张绣看着好像瘦了一圈,更加弱不禁风的张钰,脸上闪过复杂之色,“公子手下败将而已,若非奉先将军相救,怕某早已成为公子剑下亡魂。”
“别担心,我这废人啊,以后怕是连剑也拿不动喽。”张钰摇摇头,不知从胸前还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