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盯着那棋形看了片刻,道:“以主动牺牲一子来达到反吃对方数子。”
上官澈听了连连点头,摸着她的头道:“没错,这种以‘扑’来反吃对方棋子的走法便叫‘倒扑’。行棋时,‘扑’和‘倒扑’常常是连贯使用的。”
小家伙点头。
她的头非常的烫,但她的神情却极其认真。
“能不能撑得住?”上官澈俯头关切地问,声音温柔如春风。
他性情一向淡漠,没想到却因一个小娃而变得这般温柔,所以话一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脸上不免泛红,忙尴尬地收回视线。
“能。”小家伙用力点头道。
上官澈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接着道:“但走‘扑’有个前提——必须是在对方整个棋块的气和眼皆不多且连接也不稳固的情况下,否则不但吃不到对方的子反而还会被对方困住。”
“明白。”
上官澈接着在棋盘上摆出由六颗黑子从三个方向朝两颗白子逼近并包围的棋形,道:“像这种把对方的棋子往自己棋多的地方赶并实行包围的走法叫‘抱吃’。”又接着解释道:“你看,黑棋多面夹攻包围,就好像要把这两颗白棋抱住一样,白子想逃都无处可逃。”
然后,他忽然伸手轻轻地将她环抱住,柔声说:“就像这样。”
小家伙的脸又不禁一红,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看着她娇羞又可爱的模样,上官澈的神情有些恍惚。
怎么会有这么招人喜欢的小娃呢?他不自觉地将她抱紧,随后又猛然清醒般将她放开,并转过脸去。
他脸如火烧,心如捣鼓,血液也像是沸腾了似的翻涌不断。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啊,他叹气。
少倾,他调整好了,再次转头看向她。
这时他才发现小家伙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面上,且脸色已从通红变成了潮红。
上官澈大惊,忙伸手去探她的头。
她的头像火炉般热烫。
上官澈忙让守在外间的梅香进来,道:“少爷烧得厉害,快去请大夫和夫人过来。”
梅香赶忙领命而去。
上官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抱在了怀里,温声道:“月庭,是不是很不舒服?”
小家伙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这句话,遂伸手搂着他说:“老师,我头好疼。”
说着,她闭上了眼。
上官澈抚摸着她的头说:“别担心,大夫马上来了。”
他边说边将她放到东侧的罗汉床上,又从一侧的衣架里取下一件外套盖在她身上。
躺在宽大的罗汉床上的她看起来就越发地显小了,像个小猫咪般。
上官澈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现比先前更烫了,他忙让另一位丫鬟去端盆清水来。
他将蘸了冷水的湿毛巾仔细地敷在她的头上。
甄慧媛和大夫很快便到了,上官澈这才起身走到一侧去。
大夫给江月棠看过病后对甄慧媛说:“少爷此次烧得很严重,恐怕得好好卧床休息几天才行。”
甄慧媛点头。
大夫又给江月棠开了几服药才离开。
甄慧媛来到上官澈的身边,道:“那明后两天上官大人就不用过来了,大后天再来吧?”
上官澈看了看床榻上的小月棠,轻轻点头。
甄慧媛便请上官澈去用晚膳。
上官澈又看了江月棠一眼才走出书房。
江家给他做了很丰盛的晚餐,无奈他心里记挂着江月棠的身体,所以吃什么都如嚼蜡。
甄慧媛以为饭菜不合他胃口,忙问需不需要再加点什么。
上官澈忙摆手道:“饭菜很好吃,只是在下今日胃口不太好。”
甄慧媛这才松口气。
用过晚膳,上官澈回书房去看江月棠。
刚喝过药的江月棠正半靠着床斜躺着,脸色看起来没先前那么红了。
上官澈轻步走过去,坐在她床前的凳子上,温声问:“感觉好些了吗?”
见是他,小家伙笑了,道:“好多了。”
但她的声音变沙哑了。
“大夫说你需要好好地休养两天,所以明后两天我就不来了。”上官澈说。
小家伙忙说:“我能听得了课,不需要全天休息。”
上官澈微笑,轻拍着她的肩头说:“先好好休息两天吧,等你身体好了老师再给你补课,反正一定能在‘六九赛’前将该学的东西都教给你的。”
江月棠想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接着她望着他问:“老师今晚可否再教我一会儿?”
“你正病着呢。”上官澈冲她微笑道。
“只要老师愿意把棋盘拿到这里来讲就行。”小家伙认真道。
上官澈无奈地笑了。
这小家伙的性子有时候挺倔。
他斟酌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起身去拿棋盘。
当他端着棋盘朝她走近时,他忽然有种感觉——仿佛忽然找到了此生一直在找的一种意义。
这感觉很奇妙,也很清晰,他忽然有些眩晕,然后不自觉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一贯清冷、狷介、不好接近,唯有在她面前,他温情的那一面才会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来。
这个小娃实在太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
他没有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立即将心思转到围棋上来。
棋盘就放在她床前的案几上,所以她半躺着也能看得见。
上官澈将方才那六颗黑子和两颗白子的棋形改了改,然后指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