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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前方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江月棠和梅香下意识地往一边的宫殿闪,借着宫墙和树木遮掩住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
就在她们的不远处,萧棣元和几名官员正脚步匆匆地经过。
萧棣元走在前头,紧跟着他的是丁聪,后面的五位则全是官员打扮的中老年人。萧棣元今日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一点点的心理波动。紧跟着他的那五名官员打扮的人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江月棠紧紧地盯着萧棣元看。
她和他已经三天没有见面了,这三天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
如今见了他,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也多少告慰了她的相思。
他们一直往皇宫的门口走去,不知是要去哪里。
萧棣元看起来并没有比先前憔悴。
江月棠放心了不少。
萧棣元一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皇宫门外,江月棠的目光依然盯着那个方向看。
梅香噗嗤笑了,道:“您方才是有机会给他见到的啊,只要走到那路口或者假装摔倒大叫一声。”
江月棠瞪了她一眼,道:“尽出馊主意。”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总也算是见到了,所以那天晚上江月棠终于睡了个踏实觉。
赛后第四天,金鼎来问江月棠想不想去大昆山泡温泉。
“我听说那温泉很好,可治病,而且一年四季都很暖,放鸡蛋进去也能慢慢煮熟,你要不要也来?”金鼎热情邀请道。
他总觉得江月棠文静过头了。
一听说是去泡温泉江月棠就连连摆手了,道:“我今日感觉有些头晕,还是不去了,今晚等你们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去西街烧烤吧。”
金鼎不免有些失望,但既然她不愿意去,他也不好勉强,只得和其他队员们去了。
江月棠便坐在院子的中央晒太阳。
深秋了,阳光虽然热烈但也透着凉意,这气候让人感觉格外的清爽和宁静。
外头有一条小路,不多久后有几位宫女从那小路缓缓地经过,江月棠听见她们在小声地讨论着萧宏这几天如何责备萧棣元的事。
“昨日早上已经冲二殿下发了两场火了,今日一早又把二殿下叫去,什么理由都没有就噼里啪啦地骂了二殿下一顿。”宫女甲道。
宫女乙赶忙伸手做出‘嘘’的动作,一脸紧张地道:“这种事还是别说了吧,省得哪天传到陛下那里去了。”
宫女甲也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才说:“我也是跟你们才说的,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陛下好像恨不得将二殿下给吃了似的。”
宫女丙终于忍不住道:“不就是输了一届吗?又不是故意的,陛下这火也发得也太过了。”
三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便走远了。
江月棠听了不免满心的焦灼。
这么说来,这几天里萧宏都在责怪萧棣元呢。
江月棠心烦意乱地起身往屋里去。
梅香见她心情不佳,忙走过来问:“主子怎么了?”
昭国赢了不是应该很高兴吗?然而江月棠这几天却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梅香虽然知道江月棠在为萧棣元而担心,但没想到她能担心到这个份上。
“没什么,”江月棠道,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干后她说:“我想到御花园去走走,你也来吧。”
梅香忙说:“奴婢当然要跟着主子的。”
于是两人便出了门。
进了御花园,江月棠的脚步便下意识地直往大榕树的方向走。
梅香犹豫再三,终归没有跟上去,而是在距离大榕树约莫十丈远的地方停下,坐在那张长木凳上。
在这里,如果江月棠找她,只需叫一声便可以了,她可以听得到。
阳光从大榕树的枝叶细碎地照射下来,照得地上一片斑驳,但大榕树的枝叶是如此的碧绿,枝干是如此的充满生机,又让人不免心头触动。
江月棠伸手去摸树干上的那些字,很快便发现那个“庭”字被消掉了。
她当即明白了过来——他在无微不至地保护她。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隐瞒这段关系的好。
她将手停在“善正”这两个字上,细细地抚摸着,忽然便红了眼眶。
他和她的未来还不知会有多少的艰难困阻,想着他现在已经在承受着各种苦痛,而她却不能帮得上忙,她的心里便沉甸甸的。
但是,没有关系,他不会向命运妥协,她也不会。
然而,即便知道彼此都绝不会放弃,她也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她伸手抱住树干,无声地哭了起来。
来参加‘九五赛’前,她一心想为昭国赢得这场比赛,如今赢了,可她并没有从这胜利中品出多好的滋味来,反而增添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她担心他,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可这份担心她得小心隐藏,甚至都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来。
他在受苦受难,她便感觉自己也在受苦受难般。
她将脸贴在那树干上,任凭泪水打湿了那斑驳的树皮。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按在她的左肩上,并将她的身子往后扳。
她有些惊慌地回头,撞上了萧棣元深情而温柔的双眼,整颗心顿时都活了过来似的,一把投进了他的怀抱。
他笑着将她搂紧,像往常一样将头贴在她的颈脖间,另一只则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你怎么来了?”她问,声音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