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码事儿,做古董生意,也分和谁做。”孙中原一边说,一边心想,这董小姐还真是调头调得快,眼见东西落入他手,立马提出交易。
当然,她未必真的肯出大价钱。这也有可能是缓兵之计。
“既然有钱赚,何必和我们过不去?蛊门核心虽然偏居西南一隅,但实力和手段,我相信孙先生应该有所耳闻。”
“董小姐,这事儿你也知道,不光牵扯到你们蛊门,还牵扯到神调门。事关重大,事态复杂,能不能让我回去考虑一下?”孙中原想了想,开口道。
董小姐想缓,他也想缓。
董小姐想了想,“孙先生,稍等片刻,容我打个电话可否?”
“可以。”孙中原既然开始和她谈了,肯定是谈利索了再走。而且,抽空闪了,也没点儿风度,董小姐毕竟是个女人。
几分钟之后,董小姐就回来了,她居然没接刚才的事儿,而是把手机递给孙中原,“孙先生,先看样东西。”
孙中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图片,是两条对联书法。
花如解笑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落款:石庵。
这两句诗,是从南宋陆游的诗里摘的两句。陆游的诗,大多带有奔放和悲凉的风格,也充满爱国主义情怀;不过直到闭眼,北方地区也没重归汉人之手;临终前还念念不忘: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但是对联上这两句诗,和他大部分的诗不太一样。这首诗名为《闲居自述》:自许山翁嬾是真,纷纷外物岂关身。花如解笑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净扫明窗凭素几,闲穿密竹岸乌巾。残年自有青天管,便是无锥也未贫。
这首诗有点儿悠闲达观的风格。而且摘出来的这两句,传唱最广,的确是少有的妙笔。
石庵,就是宰相刘罗锅。当然,刘墉这个人,根据史料,肯定和电视剧里不一样,他比和珅其实大三十多岁,交集有,却没那么多。
关键和珅比刘墉的能量大多了。虽然刘墉也是个官二代,就连举人的身份也是“恩荫”的。
不过,刘墉的书法成就,那是公认的。世人称他“浓墨宰相”。宰相最大的职责是什么?肯定不是舞文弄墨。你要说奉公宰相,清正宰相,那还像那么回事儿。由此,刘墉的书法功力可见一斑。
孙中原看了几眼。书画的鉴定,不见到实物很难,比如墨迹,比如纸张,比如装裱,从图上也可能看出一些,但不见实物,总是差那么回事儿。
可这两条对联,从笔法和气韵上来看,很像是真迹。
孙中原还了手机,“董小姐什么意思?”
“孙先生觉得怎么样?”
“若是真迹,刘墉的书法是值得收藏的精品。”
“听说孙先生火眼金睛,难道看不出是百分百的真迹?”
“火眼金睛是孙悟空,不是孙中原。董小姐抬举我了,书法鉴定,还是见到实物才行。不过,看图片也有一眼。”
董小姐微微一笑,“这副对联,算是我们蛊门送给孙先生的见面礼了。”
如果是刘墉的真迹,这副对联的市价怎么也得几十万。
孙中原看了看董小姐,“多谢董小姐,那咱们再联系?”
所谓的见面礼,那得是朋友才能给。什么是朋友?定义很多,但最起码应该不是敌人。如果孙中原不远把这面江心镜卖给蛊门,那肯定就是敌人了。
所以,这份见面礼,指的是交易江心镜的那次“见面”。孙中原提出告辞,是因为早就说了,要回去考虑一下。
“孙先生放心,见面礼是交情。交情和生意不能混为一谈,我们出的价格,肯定比精品唐代江心镜的市场价要高。”董小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笑意盈盈,彬彬有礼。但董小姐心里实在是又急又气,如果能制服孙中原,现在估计就把孙中原放倒夺走江心镜了,但是就连胡子男夫妇联手都不行,而且孙中原太过“传奇”,她自然不会来硬的。
这是燕京,不是滇南。她是蛊门派到燕京来驻点的。蛊门在燕京一共也没派出几个人,现在天象楼四阁主齐聚燕京,而且这原先是人家的大本营,她怎敢造次?这个法子,已算是她反应够快了。后来通电话,自是向门内请示。
孙中原回到车上,二栋神色稍缓,隋东辰笑着对二栋说道,“我说他没事儿,他就没事儿,开车吧。”
发动车子之后,孙中原将东西递给了隋东辰,又把见面礼刘墉对联的事儿说了。
隋东辰看了一眼便合上了扁盒,转而对二栋说道,“去古玩城。”
“是华夏古玩城还是刚才您说的看中的地方?”二栋追了一句。
“后者。”隋东辰掏出碧玉烟嘴,插了旱烟点上了。
“老隋,你好像对这事儿不太在意。”孙中原也点了一支烟。
“这是小事儿,回头再说。刚才接到你师父的电话,有处地方改成古玩城不错,咱们先一起去看看。”
孙中原点点头,隋东辰说的,算是大事儿。不过蛊门的事儿,也不能等闲视之,他还是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和他们做交易么?”
隋东辰吸了一口烟,“我觉得,你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孙中原苦笑,“原则有,答案挺模糊。这东西,其实本来不关咱们的事儿了,因为和神调门已经交割清楚了,算是后来白得的。但是呢,细想又不算白得,因为是打着袁通在咱们地头上出事儿的名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