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郁历来都是安分守己的良好市民,她和她的家人,甚至于身边的所有亲朋好友,从来不会做违纪违法的事,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场面,二十多把填满子弹的真枪对着自己,这不该是电影里的画面吗?今天怎么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翟缙,不要......”兰郁拽了拽翟缙的衣角。她真的很害怕,她不知道怎么事态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们什么都没做,就是三五好友聚着来饭店,准备吃个饭,过一个二十三岁的生日。结果警察来了,还没跟警察交代清楚问题,军人又来了,还来得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
翟缙没有错,如果硬要推一些过失给他,那就是他多管闲事做了那些谁都能做,唯独他不能去做的好事,给自己招惹了这么多,以及这样大的麻烦。
现在该怎么办?兰郁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跟对方和解都没了希望?毕竟翟缙伤了人。这些人可不会像高玫那帮人好打发,他们一定会借机逼使翟缙妥协。
翟缙会怎样?他一定不会乖乖听任他们摆布,他肯定会剧烈反抗,那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翟缙,你跑吧,别管我。”兰郁再次拽了拽翟缙的衣角,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躲他们远远的,藏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从新开始。”
“我不会离开你。”翟缙这次没有回头看兰郁,他的声音从前方轻飘飘传来。好不容易才找到生活目标和动力,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让他离开兰郁,他的将来与行尸有何差异?
让我舍下兰郁,不如让我舍弃生命!
想到这里,翟缙歇斯底里从丹田发出一声呐喊“呀啊......”这声嘶吼犹如困兽挣扎的咆哮,也如猛虎杀戮前的警示,又如笼中鸟的悲鸣,低呐绵长,摄人心魄。
魏寒正要开门,突然随着一声呐吼,他放在门把上的手明显感到一股颤动,“地震了?”这是魏寒的第一个念头,下一秒他才后知后觉听出是翟缙的声音,“师父!”魏寒心急火燎的摁下门把手。
躲在一间屋子里不停打电话的齐益佳,刚跟他曾经的老师,现如今仍然在京城特警队执教的教官通完电话,心情轻松不少的他刚放下电话就听到一声狮子吼,旋即他就明白了这是翟缙的嘶吼,他听出了这个声音里充满愤怒和悲豪——挡我者杀无赦!
“你走吧,他们不会为难我。”
兰郁刚说完这句话,就见前面的翟缙微微躬了下身子,等他抬起身时,一声穿透耳膜的吼声响彻大厅,随着这声呐吼,兰郁感到一股气流迎面扑来,她攥着翟缙衣服的手被震脱,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好几步。
“兰郁,赶快阻止翟缙,只有你能阻止他。”
兰郁才刚稳住身形,就听到身后有人急慌慌的对她说话,听话的兰郁不由分说就朝着翟缙扑了上去,她从身后环住翟缙的腰,紧紧的死死的缠住他的腰,她把脸贴在他的肩上,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不要杀人,翟缙,求你,不要!”
翟缙的双手在身体两侧垂了下来,他抚摸到兰郁的手,停留了片刻想轻轻掰开,但是兰郁反而缠得更紧了。她的嘴里还在不停发出哽咽的声音,“不要,翟缙,求你不要......”
翟缙扭头默默的看着依在他肩头的兰郁,看到她苍白僵硬的脸上,那双因害怕而紧闭,却依然不停颤动的眼皮,翟缙心里的怒火渐渐熄灭,罢了罢了,命若该绝,由得去吧。
“来吧,”翟缙放下双手摊开,朝着对面举枪相向的士兵黯然的说道:“放过她,把我拿去吧。”
魏寒这时已经冲到他师父身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就挺身挡在他师父身前,“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师父他怎么了?”魏寒询问的声音里带着哭音,因为心急,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有话好说,别开枪,拜托各位大哥手里的枪拿稳了,千万别走火,千万千万!”
紧随其后的海泊也冲了过来,他一声不吭跟魏寒并肩站成一排,严密的护住翟缙。
而米筱筱和苏依娇早已被眼前的阵势吓得腿脚发软,两个人相依着紧靠在一起,嘴里发出颤抖的声音,轻唤了一声:“芋儿......”
大厅里的空气瞬时音落定后,出现了短暂异常的沉寂。
那个始作俑者的军官,这时缓缓走下阶梯,他不为眼前纷乱的情景所动,沉稳的踏着步伐,脸上带着笃定的自信,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向翟缙走去。
“既然这里已被你搅乱,那就换个地方说话吧。”言毕,军官向士兵们摆摆手,所有的枪都收回。
“为什么?”兰郁终于放开抱着翟缙的手,她定定的看着军官,脸上的恐惧在消褪,“他做了什么,你们一定要抓走他,才善罢甘休?”
“不是抓他,只是一次谈话,势在必行由不得他推脱的一次谈话,你们想多了。”军官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似乎这番解释都是给足了兰郁耐心,转首他又朝向翟缙,“你让我找到了你的软肋,不该啊,这一点让我太过失望。”
说着这话时,他的眼光瞟向兰郁。
“曾经把你培养出来的那个人,没有教导过你,所谓高手,是不能留恋亲情,迷恋爱情的吗?”
“没有情感的只能是机器,而不是人,首长没有听说过铁汉柔情吗?”齐益佳这时信步走上来,他用不卑不亢的眼神看向军官,在等到对方迎上他的目光时,他一个立正,举手敬礼,“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