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郁跟翟缙来到医院的时候,郑洁茜已经又陷入了昏迷。兰郁看到她头上裹着纱布,手上和腿上也是,然后吊瓶、氧气通通用上了,真的就像电影里垂危的病人一般无二,兰郁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心里升起一丝怜悯,真是个命途多舛的女人。
郑洁茜住在重症监护室,护理尽职尽责守在一旁,看到两人进来,简单讲述了一下她现在的情况,说郑洁茜全身上下伤得怎样重,无非是想表明她的工作强度如何大,见这两人光听着却不言语,一点都不上道,最后就直接说明,要么就加钱,要么就再请一个看护跟她轮班。
兰郁奇怪的看向翟缙,“看护是你们请的吗?”
翟缙没有回答,他走到病床边,执起郑洁茜一只手探了探她的脉搏,然后一脸忧郁的对看护说,“今晚我来守她,你先回去吧。”
兰郁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欢天喜地走出病房的看护,良久良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芋儿,你也先回去吧,今晚我想陪着她。”翟缙像在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根本不需要征询谁的意见,只要通知到位就好。
兰郁蹙起了眉心,她一时想不到怎么回答翟缙。
翟缙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郑洁茜的脸,即使刚刚跟兰郁在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转过来看她一眼。
兰郁隐隐觉得,翟缙和郑洁茜之间应该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她们不应该是今天才有联系,第一次介绍她们认识是冬至那天,距离今天已经过去两个月,那天他说他看到了那个像楚佩的人,但是他没说,那个人就是她刚刚介绍认识的同学。
还有过年前她与郑洁茜在超市偶遇,她把她带回了家,翟缙也是若无其事的模样,他是真的若无其事吗?还是装出来的若无其事?对了,还有离开学校那天,郑洁茜等在校门外,翟缙却装作视而不见,他为什么要装作视而不见?心里有鬼吗?
可是,她们是怎样联系上的呢?兰郁在此之前都不知道郑洁茜的住址,电话号码也没给过他,难道是魏寒他们给的?不,这种可能性不大。难道是齐益佳帮他查的?齐益佳有这个能力,翟缙也曾有过请他帮忙的想法。
女人的侦探模式一旦打开,她的智商就会蹭蹭蹭的往上蹿,兰郁瞬间想到了很多以前没有注意的细节。她开始后悔没有听米筱筱的话,早点查一下翟缙的电话,或许早有苗头,或许她能遏制他们的感情递增。
现在晚吗?兰郁问着自己,又看向翟缙,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他的目光还没移开她的脸,兰郁这会儿看着,怎么都觉得他的眼神含情脉脉,他的神情情深款款。他刚刚还说什么来着?他今晚不回去,要在这里陪她?完了!晚了!
兰郁很久没有出声,翟缙终于觉出了异样,他诧异的看向兰郁,“怎么了?”
“我们走吧。”兰郁向翟缙跨近一步。
“走?”翟缙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兰郁,刚才我说的话她没听到吗?
“对,该回家了。”兰郁又迈前一步,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你看,郑洁茜一切都倾于平稳,这是本市最好的医院,医生会照顾好她的。如果如果你不放心,我明天再陪你来看她。”
翟缙静静的听着,表情没有一点起伏,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兰郁,直到她说到无话可说,他又停留了一会儿才很清冷的说,“她伤得很重,内脏和骨骼都有损伤,我今晚想帮她运气疗伤。”
“她的伤势有医生为她治疗。”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能为她多运气几次,她会好的更快。”翟缙似乎在耐着性子给兰郁解释,但仅限于解释,他的神态和语气都透露出坚持,我今晚要做此事,告诉了你缘由,就不接受反驳。
这是翟缙一种从未表露过的态度,霸道又强势,固执而坚决。兰郁只觉得胸口一窒,整个呼吸都不畅了,“如果我坚持要你和我回家呢?”她小心翼翼的问。
“为何?”翟缙的眼里不知不觉弥漫上一层寒气,“芋儿你在翟某眼里,一直都是个善解人意又通情达理的好姑娘,所以你不会强迫翟某做违心之事的,对不对?”
“可是我放任你夜不归宿,而且还跟一个心仪的女孩在一起,你觉得这样妥吗?”兰郁开始有点着急了。
“有何不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妥吗?”
“我跟她清清白白,你休得胡说,何况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又重伤在身,我救治于她,有何不妥?”话说完,翟缙似乎也察觉出自己的语气过重,再看到兰郁眼眶突然泛红,晶莹的泪水被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滑下了面颊。
“这是怎么了?”翟缙慌忙起身,用手捧起兰郁的脸,并用指腹去给她拭泪水,“好好的怎么哭了呢?我不过是想给她运气疗伤,你为何伤心呢?”
“我吃醋!”
“嗯?”
“你是我的男人,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听到兰郁这样说,翟缙似乎有些愕然,他思忖了片刻才轻声说,“我自然只对你一人好,但她毕竟与我两世有缘,上一世我眼睁睁看着她惨死,这一世她在我面前奄奄一息,让我走,你于心何忍?”
“翟缙,无论如何,今晚我要你跟我一起走。”兰郁深吸一口气,一改往日的温顺,固执的坚持。
翟缙有了些迟疑,他看出兰郁是真的在生气,他不希望兰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