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初春还带着浓重的寒意。
兰郁和翟缙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天。兰郁的父母在见到兰郁安然无恙的到来后,责备叮嘱了一番就回去了。
期间翟缙跟他们两位长辈做过一次长谈,兰郁是被拒之门外不知所云的,等过后问三人,口吻出奇的一致,说翟缙在自我检讨过往所犯的错误,而兰父兰母则对他做出了严肃的批评教育。
“你们的回答好官方。”
兰郁对此甚为不满,但是看三人神情都比较轻松,也就嘟噜几句后不再深究,都是一家人,都是全天下最爱她的人,肯定不会预谋害她,这就行了。
“孩子生下来后,你们小两口不想带就带回来,反正你爸一天无聊得很,只知道一天到晚跑出去下棋。”
“对,带回来让你妈带,免得每天丢下饭碗就往外面跑,搂着别的男人跳什么交谊舞,简直不正经。”兰父顶嘴吃醋的样子简直像个男孩般可爱,兰郁就没忍住笑应了声好。
“咦,你们不反对我生下这个孩子吗?”兰郁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问题。
“切,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我们反对有用吗?何况我们也想看看这个六百年前的人能和你生出个什么样的小妖魔来。”
兰母鄙夷的说完就一脸严肃的看向翟缙,“以往芋儿把你带回家,我们都觉得你很乖就没说什么,不过这次不同,经历了这么多以后,这一次我和你伯父是很慎重的把芋儿交给了你,望你能好好待她,如若再有差池,你就回你的大明朝去吧。”
“妈”兰郁幸福甜蜜的搂着兰母一直傻笑,回头看到翟缙垂着眼眸频频点头,一副做错事后的悔过神色,心底不免又心疼挨骂的他,于是娇滴滴的向母亲讨饶,“妈,他知错了,这次你就放过他吧,这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定让他成为你的好女婿。”
“没羞没躁。”
兰父兰母走了,一同走的还有齐益佳。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儿,翟缙在兰郁的眼皮子低下,而兰郁又在老熊的眼皮子低下,谁还不乖乖听话?所以齐益佳也无所事事只能乖乖走了。
齐益佳走之前也很怪异的约谈了翟缙几次。兰郁就纳闷儿了,当前有雄建丰在这儿坐阵,还能轮到他来教育安排翟缙?
但是很明显,每次谈完出来,翟缙对齐益佳的眼神都充满感激,脸上也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
这就更加勾起了兰郁的好奇心。可是任凭她怎么询问,两人都对交谈内容守口如瓶,只一味推脱说是在做工作上的交代,涉及机密不能说与她听。
兰郁更加郁闷了,好几次跑去偷听,都被耳朵灵敏的翟缙逮到,于是也只能讪讪的作罢。
“我怀孕了诶,也算是你们的国宝吧,怎么反而被你们孤立起来了呢?”兰郁很委屈,却也拿所有人无可奈何。
“正因为你现在是国宝级别,所受的待遇就要特殊对待,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别知道,省心。每天你的任务就是吃好睡好,做一头快乐的猪。”齐益佳笑呵呵的对兰郁说完这番话,就同兰郁父母一趟飞机离开了。
做一头快乐的猪?还真是,每天被翟缙二十四小时贴身服务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甚至连口渴倒杯水,洗脚系鞋带这类小事,翟缙都必定不会让她去做。
更有甚者,每天早上的例行身体检查,翟缙都一定会陪在她左右,针头扎进血管,兰郁吃痛微微蹙眉,回头就能看到翟缙比她还疼痛的神情,他一个劲吩咐医生护士轻点再轻点,大家都被他弄得过于紧张,反而经常频繁出错。
那时候的翟缙就会一脸冷厉,手握拳头凶狠狠的问,“你们有完没完?每天抽这么多血,安得什么居心?”
这时候所有人就会向兰郁投去求救的目光,谁都知道只有这个女子能降住这个暴戾的男人。
于是兰郁就会轻轻的扯一扯翟缙的衣袖,用娇俏柔和的声音好似商量,却根本没有商量余地的说,“我们今天下午去逛琉璃巷好不好,听说那里还完好的保留着古香古色的建筑,完了再去吃烤鸭,前天没吃过瘾,还想吃。”
“好,全依你。”翟缙立马就会转移视线爱怜得看向兰郁,再出声语气里只剩甜蜜的责怨,“前天没吃过瘾?那为什么当时不说呢?我可以给你再点一只。”
“人家还不是心疼你荷包里的银两啊,”兰郁吃吃的笑,“我听说你欠了十一万多的债,全在你每个月的薪酬里扣,这么多得扣一年吧,这一年你还不囊中羞涩?再说了,咱们还得存奶粉钱吧?以后咱们就是三张嘴吃饭了呢,”
兰郁说到这儿用手肘撞撞翟缙,“我这么为这个家着想,为你着想,你有没有一点感动,顺便觉得我很贤惠?”
翟缙蓦地耳根子就红了,原来前段时间他做的损事已经被芋儿尽数知晓了,真是丢人啊。翟缙难堪了好一会儿,才俯身在兰郁耳边轻声道,“要不回去我再卖一块银锭,总不能委屈了你和宝宝。”
“哟,可把你出息得,”兰郁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只知道坐吃山空。”
翟缙的耳根更红了,他尴尬的直起身局促的搓着掌心,“那芋儿你说怎么办?你说咋办,翟缙就照你的话去做。”
“指望不上你了,”兰郁眯着眼咯咯的笑,好久没有看到翟缙的囧样了,还是这般可爱,那就一次戏弄他个够吧,“等老熊肯放我们出去以后,我去找个事做,还是让我来养活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