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统领……”
见站在黑暗中的男人没有回应自己,那人又喊了一声,还朝着暗处的男人招了招手。
但是,下一刻,她的咽喉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掐住了,身体被提到了空中,后脑勺抵着墙壁,突然失去的呼吸,让她两条腿胡乱地蹬着,嘴拼命地张着,想喊救命,却只能发出不成声调的破碎声音。
在路灯的光照下,在那双眼睛永远闭上的那一刻,在那两只瞬间收缩的的眼瞳里,他看到一张异常熟悉又异常陌生的狰狞恐怖的脸,一张布满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红痕的脸孔,神色如恶鬼般的阴鸷。
“你知道得太多了。”冥副统手一松,没有了呼吸的女子登时跌趴在地上。
冥副统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
他改变主意了,他不是要将那少女a毙命,他是要她在自己的手心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有僵硬的那只手,手掌成爪,手腕在身前转了一圈,做了一个狠绝的捉捕姿势,然后伸入到裤袋中。
他知道自己那条受伤的手臂,恐怕只有那少女才能让它好起来,今晚真的是遭到了意外的一击啊,不过,他也给那少女准备了一份让她意外的大礼……只等她与他的再会面……
……
……
……
徊蝶觉得自己已然死去,但就是不能死得透彻、死得痛快,混混沌沌中,她还是感觉到了两道似笑非笑的视线。
周围安静得让人心中忐忑,这只有轻微呼吸声的寂然氛围让那两道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感觉起来更是赤-裸的清晰,灼热的、不怀好意的视线,被它触到的每一处都像是能被烧灼出一个窟窿来般,皮肤是滚烫的战栗。
有黑影罩住了她的视野,徊蝶虽是大睁着眼眸,但失去了焦距的瞳孔中其实只剩下一片虚妄的白茫茫,但是突然汹涌而来的强势压迫感让她知道,那个恶魔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旁。
感觉身体被打横抱了起来,是一双稳健有力的手,一手横托着自己的后肩,一手横穿过自己的双膝。
身体开始移动,是以横躺着的姿势在水平地移动着,想必这是那恶魔将军正抱着自己往某处走去吧,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是要到新的地点开始新一轮的折磨吗?
徊蝶想笑,她也觉得自己在笑了,但又察觉到自己的嘴巴好像根本就没有张开过。喔,原来是自己的心底在发笑,不知是嘲讽的笑,还是发冷的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那个抱着自己的恶魔。
不过还好,自己的灵魂并没有被击碎,自己的骄傲也没有被磨噬掉。
她还是那个值得小翩儿、值得依蓝、值得帝矢、值得草癸他们追随的绿精灵首领,她没有让他们蒙羞……
那样的折磨都已经挺过去了,自己还惧怕什么呢?
徊蝶想着,想通透了,心情也随着变得安然了起来。
发沉的脑袋一得到放松,眼皮顿时就耷拉了下去,原本不屈地圆睁着的眼眸也随之合拢上。
意识也跟着一直往下坠落,黑洞洞的下面似乎有强力的磁铁在吸引着她,仿佛只要沉下去,沉入到那片黑暗当中,身上的痛苦就能统统消失了般。
空气逐渐变得润湿,鼻息间感到了一股来自深海的清爽和让酸痛的骨头都能舒展开来的透凉。
徊蝶不自觉地低咛一声,感觉浑噩的思维慢慢回笼,慢慢地明朗起来,眼眸缓缓睁开,在模糊然后逐渐变得清晰的视野当中,她刹时间呆若木鸡,为映入眼帘的那一幕惊叹不已。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湖泊,人工雕琢成的湖泊,方方正正的形状,里面满满地盛着一湖的碧水。
透明的浅蓝色,透明的清澈,可以一目了然地看清水中的情况,湖壁四面都镶嵌着泛着光泽的金黄瓷砖,光灿夺目的金色被粼动的水层斜着折射到湖心,流金溢彩,瑰丽得让人瞠口结舌。
这不是一湖静止的水,有风持续不断地从水面吹过,吹皱了一湖的碧波,湖水本身也是活的,如山涧溪水般顺着一个方向在涓涓地流动着,水面上还升腾起一缕缕的白烟,弥漫的烟雾飘散开一阵阵的热气。
湖的四周竟是一大片一大片妖艳的花,是的,就是花,简直是漫无边际的花海。
娇媚的粉白色,优雅的淡紫色,鲜艳的绯红色,浪漫的藕荷色,还有至尊至贵的属于王者的金黄色……缤纷的颜色衬托着美丽的花瓣,交织在一起,交缠在一起,和着清风,花枝摇曳,轻轻舞动,魅得不可方物。
这些都是徊蝶从来没有触碰过的花儿,但她对它们却是无比的熟悉,原因无他,只要看看她左手臂上以及肚脐下方的那两幅纹身图案,一切就清楚明白了。
罂夙花,徊蝶看着那片花海的目光变得甚是复杂,既被它的美所震撼,又因为它的美,而使得心底的恨意愈发地强烈,愈发地刻骨铭心了。
徊蝶怎会不知道,这些绚烂的色彩,散发的却是致命的香气以及引人走向毁灭的诱惑。
眼前的罂夙花渐渐和恶魔将军那张邪恶的脸重叠了起来。
徊蝶仿佛还在花心里看到了那张可恶的脸,咧开血盆大嘴在狞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狰狞的狂笑,那双猎鹰一般的眼睛闪着阴狠的凶光,突得和自己的视线对上。
纵然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影,但徊蝶还是惊得心尖不可抑制都抖动了一下。
让徊蝶觉得困惑的是,这恶魔将军抱着自己就一动不动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