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铮切切诺诺,张了张嘴,“靖宇……”
彭靖宇不理,喊了林昊,“林昊,安排车到地下停车场,我们从安全出口走!”
林昊抬眼看了看董铮,很自然的将自己带过来衣服袋递给彭靖宇,一句话没说开了门离开了。
没多长时间,手机来了电话,彭靖宇没接,不用想也应该是林昊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扯过一旁袋子里的衣服换上,又带上鸭舌帽,没留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走了。
关门声响起,董铮才气的跺了跺脚,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边上一个小伙往前凑合凑合,压着嗓子问:“董哥,这怎么办啊,外面堵着这么多人呢?”
董铮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将肚子里的这点火气都发泄给他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公关部干嘛的,他们这么厉害接着让他们弄!”
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现在大概也有凌晨一点钟了,电话被调成静音,屏幕亮一阵再灭,不过一秒钟又重新亮起,似乎是不知疲累。
窗帘时不时的微微浮动一下,钻进丝丝冷风,虽然屋子里生着地暖,但是还是让人心寒,唐爽扯了扯身上的被子,一直裹到脖颈,却还是觉得身上止不住的冷。
对面高高建筑楼上的灯透过窗子照得屋内相对那面墙都红彤彤的,唐爽突然间觉得很害怕。
城市里早就不见农村的那种电线杆,每隔一百米就立一根,中间扯着长长的电线,大风一吹就“呼呼”作响。
虽然现在的风没什么声音,但是屋里的人还是感觉得到,这样的天气,必然是下雪了。
实在是睡不着,唐爽索性和着睡衣裹着被子起床,攥着窗帘的一角用力的向一侧扯开。
因为这间卧室居南,倒是能看的见车道,不过现在也是空荡荡的街道。
鹅毛的大雪夹杂着寒意一层一层地铺在铎着橙黄色灯光的路面上,倒是显得很温暖,就像那年冬天,眼前的景象如昨日发生的事情一般涌在眼前。
只记得那天是正月十四,农村都有兴,说是过了破五就能做买卖了,也就是正月初五,因年前大家都把东西屯得足了,年后卖到十二三上存粮才要见底,所以爸爸十四那天一早就出了发。
原本打定是晚上九十点钟回来,可偏偏在晚饭时候下起大雪,一直也不见停。
唐爽趴在窗口,看路上的雪厚了,就借着外屋顶的灯将那雪扫到两边,眼巴巴的等着唐爸回来。
因为听别人说汤圆好吃,一早上唐爽就闹着唐爸给买汤圆,农村吃的都是元宵,不兴汤圆,偏偏她就是个爱挑新鲜玩意儿吃的孩子。
眼看等到了十一点,唐爽实在睁不开眼,和着衣睡了,唐爽担忧的给唐爸去了电话,说是天亮了看能不能回来。
唐爽是被声音吵醒的,起来穿上衣服就看见唐妈用烫红了的煤铲子在凿门,外面的雪竟然已经封住了门口的一多半,又加屋子里热,雪化了又冻成冰生生将门给冻住了。
唐爽吓的一下子红了眼,拿个煤钩子跟唐妈一起凿,总不能就这样被困在屋里。
透过玻璃,门外的雪越来越低,没多久,唐爽就看见唐爸被雪冻白的眉,和一双支着冰睫毛的眼,里外一同用力,门倒是很快就打开了。
唐妈翻出一身干的棉衣棉袄给唐爸换上,还埋怨这他几十里路就这么拿脚趟回来,外面的雪都过了膝,这么远的路,没把一双脚走废了真是捡到了。
唐爸没说话,嘿嘿一笑从脱下的衣服里掏出两袋汤圆递给在一旁看热闹的唐爽,雪水化了沾在脸上,滚下来又挂在青黑的胡茬上,“我怕我闺女等这汤圆等的急!”
猛然惊醒,世上怕是再没那个男人像父亲那般待自己,什么喜欢得意不过是随口一说,父亲从来没跟她提过其中一字,但是事无巨细,恐不能不全。
可她从不懂他,他在她面前就如孩子一般,无耻耍赖,但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却如同变了一个人,她不懂既然打算在一起,有什么可隐瞒的,让她觉得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真实的人,因为表面的太过完美。
起初看到那份声明的时候,火气上来没加思考,打算去找他兴师问罪,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一番争执,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她看到一个那么霸道阴沉的彭靖宇。
董铮说她敌不过顾笙的粉丝,彭靖宇沉默的眼神让她莫名的觉得痛,不由得自嘲,人果真都是贱的,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时候想尽办法,如今有人想替她遮层布,偏偏还不甘心,没什么比不过,却不想当那块垫脚石,更怕的是今天推的这一手,来日却是砸了自己的脚。
到底在别扭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爸爸在,她好想依偎他怀里,撒娇着跟他说:“爸,我只是有些害怕。”
怕什么?怕一切只是个梦。
雪还在下着,不知道这街上是不是也有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像她一样思念着最疼爱她的人。
天快亮的时候,唐爽才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紧裹着被子闭了眼。
父亲拿着大扫帚扫着庭院里的雪,她穿着厚厚的粉色大袄奔到还没有扫的地方,压着脚跟“咯吱咯吱”的踩着,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脚印。
父亲的扫帚扫过一遍,只留下那些被她压实的白色印子,她笑着回头想要跟父亲分享她的成果,却见父亲的脸突然变成了彭靖宇,手里没了扫帚,穿着今天跟他一起看电影的那身黑色羽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