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中间,站着两个金甲武士。其中一个,手持一柄双手巨剑。
牛昊知道,拿着双手巨剑的,就是昨天跟自己对打的那个。
另一个金甲武士,手里拿着两把短戈。
两个金甲武士相向站立,距离足有二三十丈远。
正观正思、正闻正言,四个人站立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在两个金甲武士的前面。
四个上庭弟子站好位置,金甲武士随即启动了机关。
随着一阵隆隆的响声,在两个金甲武士面向的广场中央,裂开一道大口子,露出藏在下面的暗道。
牛昊看着广场,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转过头瞥了一眼江藏娇。
江藏娇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盯着广场中央露出的暗道看着。
一阵隐隐的喘息声,突然传入牛昊的耳朵。
声音,是从暗道中传出来。
而牛昊和江藏娇,全都站在广场外面。
距离如此遥远,却能听清喉咙深处发出的沉重喘息。
那该是个怎样身形巨大的怪物!
喘息声中,能听出愤怒,还有一种冲出暗道的急不可耐。
两道金光,从两个金甲武士身上迸射出来,拔地而起,在广场中央围成一个圆环。
圆环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形同一座高墙。虽然透明,却坚实稳固。把正观四个人围在了中间。
一个巨大身影,也已经从广场裂开的大口子中间猛窜出来。
那还,真是个大家伙!
就说它的脑袋,就足有最大号的装水陶缸那么大。
最大号的装水陶缸有多大?
反正,两三个牛昊跳进去洗澡,绰绰有余。
水缸一样的大脑袋上面,瞪着两只大眼睛,闪出幽幽的绿光。两只贲张的鼻孔,呼呼地喷出粗气。
那个怪物身形巨大,站立起来,完全能赶上两人高的金甲武士。
这还不是最让人瞠目。
怪物的浑身上下,是墨黑的颜色。黑漆漆的颜色,就像二师兄正思那一身墨黑的道袍。
可是正思那一身墨黑道袍,黑得干净利落,显得格外纯粹。
而那怪物,不但自己一身黑,还在不停地往外冒出黑沉沉的阴霾。
就像是,刚出锅的粟面窝窝会冒出袅袅白气。
那个怪物的身上就在不断地冒出淡淡黑烟。
冒出的阴霾落在怪物脚下,久久都不会散去。凝聚在一起,很快就把脚下的条石地面染成灰蒙蒙的一片了。
殳具冲出暗道,四足踞地,弓背缩身,格外警惕地四下打量着。
牛昊忍不住好奇,转过头问江藏娇:
“这是个什么东西?”
“殳具!”
江藏娇念出那个名字时,声音很小。像是说得大声了,会被广场中间的怪物听到,被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天不怕地不怕的江藏娇,竟然也会害怕?
牛昊一下子来了兴致,转过头看着江藏娇。
你在青阳城里,沦落成一个乞丐,都敢诈取何梦熊那种富家公子的钱财。
江藏娇紧盯着广场中间的怪物,根本没注意到牛昊的眼神。
牛昊又问道:
“这家伙,什么来路?”
江藏娇转过头,飞快地看了一眼牛昊,说道:
“玄鸟麒麟,称之瑞兽。瑞兽之外,还有恶兽。其中之一,就是它了。殳字通假疫字。从疫,则黎民皆疾,备受折磨。具为鼎祭,意为盛载。殳具,装满瘟病疫疾的恶兽。”
牛昊没大听懂江藏娇的意思,转过头看着广场中央那个怪物。又问了句:
“那它,到底有啥本事?”
江藏娇也转回头看着广场中的殳具,半晌说道:
“殳具凶狠而且狡猾。它的凶狠,不会把你撕烂咬碎立毙于前。它会把一身疫病传给你,让你身染恶疾,全身溃烂七窍流血,异常痛苦地死去。”
全身溃烂七窍流血?
这还真是够狠毒的!
牛昊打量着那个黑漆漆的身影,有些不解地又向江藏娇问道:
“空明山上原本是问道求仙的地方。道家的弟子降妖除魔,也是本分。可是捉到这些恶兽不直接杀死,却要把它们通通关起来。为何?”
江藏娇盯着广场中央的殳具,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像是没工夫回答。
牛昊又说道:
“福田里就关着一个匕吞,听说也是一个极其凶恶的家伙。都说空明上庭距离天庭只有一步之遥。这样的地方,关着这么狠毒的恶兽,天上的神仙就不管吗?”
牛昊还见到过匕吞?
这让江藏娇很意外,转过头看着牛昊,半晌说了句:
“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道家弟子不能忤逆天意。”
又是这句话。
牛昊禁不住摇着头,对这句“上天有好生之德”实在感到厌烦了。
广场中央,两个金甲武士全身都是黄金铸造,被道法驱动。
这样两个金疙瘩,当然不怕被瘟疫传染。
他们结出一道道法高墙,将殳具围在中间,是为了防止它逃脱。
而且两个金甲武士手持兵器,关键时刻能够克制殳具,防止它凶性大发肆意伤人。
有了这些周全的防备,正观他们就只管安心演练杀阵磨练技艺了。
殳具现身,高墙内的四个上庭弟子各自结出法阵,严阵以待。
正观四个人,身为空明上庭座前弟子,有仙师明月道长亲自教导,个个本领超凡。
可是牛昊并不知道他们的本事能有多大。
他们演练杀阵,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