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道长落下的手掌,停在了江藏娇的额头前。
大师兄正观看在眼里,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冲着明月道长说道:
“师父,是弟子约束小师弟不力,让她偷跑出山。弟子愿替小师弟领受责罚。”
明月道长盯着正观沉声说道:
“五人当中,你年纪最大。论身份,你是大师兄。却被一个差你十几岁的女娃子耍得团团转。从今往后,我还敢不敢委重任于你?”
正观听到,深躬下身,冲着明月道长说道:
“弟子无能,让师父失望了。请师父责罚!”
明月道长看着正观,半晌摇了下头说道:
“你宅心仁厚,固然是好事。只是有些时候,必须要有铁腕。否则只能害人害己。”
正观频频点头,说道:
“师父教诲,弟子记住了。”
明月道长看着正观,挥了下手说道:
“起身吧。”
一旁的江藏娇带着一脸嬉笑,冲着明月道长说道:
“我知道师父疼我,舍不得打我。”
看到明月道长带着凌厉的眼神看过来,江藏娇马上又跟了一句:
“弟子保证以后再也不偷跑下山了。”
明月道长摇了下头,显得无奈。转过头冲着正闻说道:
“正行没有你们的根基,靠着服气饮露就能运化生息。他还要靠着五谷肉牲活命。以他的体量,这段时间顿顿喝粥,也够亏欠肚肠的。你陪他去一趟福田,给他自由让他找一顿适口的饭食。顺便责成福田,定时送些正行需用的食物。”
明月道长吩咐正闻,牛昊也听见了。在心里琢磨半天,明白过来这是要放他假,去福田找一顿可口的食物。
什么食物可口?
只要不是稀粥调蜂蜜,什么食物都可口。
当然,要是能吃到肉,那就更满足了。
牛昊能吃肉。
明月道长许牛昊不持戒,就是准许牛昊吃肉,做一个寻常人能做的任何事情。
可是,为什么要让正思跟我同行?
牛昊瞥了一眼正思,看着师父明月。
我跟正思师兄,不是交情深浅的问题。我们两个非但没交情,而且还水火难容。
正思也是一脸狐疑看着师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交给自己。
论私底下的交情,牛昊跟江藏娇和正言的交情最好。
江藏娇与牛昊,早在青阳城时就有交往。
而正言,钦佩牛昊能使出离下之火,对牛昊的种种经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算不用这两个人,大师兄正观老成稳重,也是绝佳人选。
为什么非要安排正思和牛昊一起去福田。
正思看着师父明月,明月道长却并不关心正思与牛昊能不能愉快相处,挥着手说道:
“快去快回。明天一早,正行与我进功房。”
江藏娇突然冲着明月道长说道:
“师父,我也……”
话没说完,已经被明月道长挥手打断道:
“想都别想!你乖乖给我呆在上庭,把欠下的功课通通补齐!稍有差错,看我加倍罚你!”
说完,转身往回走。
大师兄正观也向着正思和牛昊说道:
“那就,早去早回。”
说着,紧随师父身后往回走。
正言拍了一下闷闷不乐的江藏娇,拉着她跟在了正观的身后。
留下正思,带着一副怨毒的眼神盯着牛昊。
看什么?
牛昊向着正思看回去。
不满意,去跟师父提呀。
让师父换下正思。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跟正闻师兄一起走,害怕路上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我没忍住真把她给怎么地了!
牛昊盯着正思运气,正闻已经转身走出去很远。
发现牛昊没跟上来,还在跟正思两个人,像是两条抢地盘互相示威的公狗,大声喊了一句:
“还不走!”
牛昊从鼻孔里发出明显的哼声,转过身去。
那一瞬间,牛昊感觉到正思周身鼓胀出凌厉的杀气。
牛昊停住迈开一半的脚步,转过头看着正思。
怎样,你还想再打一架。上次挨了揍,伤好了?
正思盯着牛昊,很想凝聚杀气化成一口钢刀凌空劈下,把这个小人得志一样的乡巴佬,劈成两段。
可是正思不能啊。
这个乡巴佬,是师父新收的徒弟。作为一个门外弟子,师父还要对他言传身教,传授空明功法。
这,这简直是没天理啊!
牛昊跟正思呕气,是因为正思对待牛昊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这让牛昊感到厌烦。
就因为你长得英俊潇洒,就有了瞧不起别人的本钱?
我牛昊个子还比你高,块头还比你大呢。
你看我什么时候骄傲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更让牛昊觉着这个二师兄,值得自己结结实实地打他一顿。
那天晚上正思冲出大门,杀气化刀已经凌空劈过来。
可是正思却不看看,正闻正被牛昊抓在手里。
如果牛昊拉过正闻护身,那一刀就劈到了正闻身上。
牛昊推开正闻,身前挨了一刀。原本能打赢的一场架,变平手了。
远处,正闻又冲着牛昊发出一声吼:
“正行,你不走,还磨蹭什么?”
这声吼,惊动了远处的师父一行人,纷纷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
牛昊冲着正思翘动嘴角,挤出一声“嘁”,转身就走。
身后,正思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怒,紧咬牙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