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不会放过牛昊。
每次来,都会买通老赵老李,问候牛昊。
老赵老李下到牢房,来提牛昊,那些关在牢房里的囚犯就会拼着命地敲打铁栅栏,说出最恶毒的语言问候两个人的祖宗十八代。
那些人当然制止不了老赵老李提走牛昊。但至少能发泄出心中的愤怒。
麻杆问不出何梦熊的下落,变得格外焦躁起来。
花钱买通的老赵老李,下手也格外重了。
不过牛昊不在乎了。
阿福留在牛昊身体里的光团,经过化身乌鸦的家伙调拨之后,变得明亮。重新回到牛昊身体以后,开始在牛昊的身体里茁壮成长起来。
每天晚上,躺在阴冷潮湿的牢房里,牛昊都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团温润的东西激荡着。
牛昊甚至怀疑,阿福不会是留下了一个种,种进牛昊的身体里,让牛昊再给他生个孩子吧!
村里的婆姨,结婚后不都是怀上了男人的孩子。
十个月后孩子就会呱呱坠地。
好在牛昊的肚子并没有变大。
牛昊摸过。
那团光,在牛昊的身体里滋养、茁壮。游走于牛昊的身骨,浸润着牛昊的四肢百骸。虽然不能治愈老赵老李在牛昊皮肉上留下的肿痛,却让牛昊感觉到充盈。
那是一股内在的力量。
不管阿福给牛昊留下的到底是什么,那股力量让牛昊感觉到踏实。
马头拖着一个新来的囚犯走下来。
新来的囚犯毫无例外地被老赵老李招呼过来,一顿胖揍。
被马头拖在地上,脑袋去高高地扬起来,挨个打量着两边牢房里的犯人。
看到那家伙的一瞬间,牛昊愣住了。
新来囚犯的脸上沾满鲜血。斑驳的血迹,却盖不住容貌。
那明明就是六度!
看到牛昊的一瞬间,六度放下心来一样,垂下了头。任由马头把他拖着,锁进妙手林飞旁边的牢房里。
锁好了栅栏门,马头往外走。一个囚犯趴在栅栏门上,冲着马头问道:
“为了什么?”
“当街杀人。”
马头随口答道。
转回头看了一眼锁进六度的栅栏门,马头又说了一句:
“好像是,有人调戏了他的婆娘。他就把那家伙给干掉了。”
问话的囚犯说了句:
“应该!”
马头哼哼笑着回了句:
“我也没说不应该。只是最终怎样,还要看衙门里的大老爷怎么判罚。是杀人偿命,还是刺配流放。”
监牢的入口,一个人大声喊着:
“老马,在哪呢?”
马头大声答应着,急匆匆地往外走。
牛昊走到铁栅栏门前,看着斜对面的牢房里,六度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老赵老李的手段,牛昊很清楚。
下手轻重,要把犯人打成怎样一个严重的程度,是让犯人受些皮肉苦,还是伤筋动骨,两个人格外有分寸。
六度的样子,看起来被打得不清。
看到牛昊看着隔壁牢房,妙手林飞冲着牛昊说了句:
“好不了,肯定是没使钱。”
牛昊看向林飞,妙手飞解释道:
“进来挨顿揍,这是规矩。叫杀威风。经常进出这里的常客,心里都有数。进来前,裤裆里多少塞点钱财在里面。那两个瘟神收到了,下手自然留情。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其实根本没什么事。像这种第一次来的,不懂规律。被扒光了衣服什么好处没捞着,当然会往死里打。死是死不了,没个十天半个月,身上的肿胀消不了。”
牛昊看着六度,倒不是为了这个。
六度九度,福嫂小七,送何梦熊去长炎岗。
重新出现在青阳城,那就是说已经把人送到了?
还有就是,六度有老婆吗。
以他的来历,不应该做出当街杀人这种糊涂事啊。
而且就算一时冲动当街杀了人,凭着几个官差也未必能把他怎样。
总不能,官差出更,从此都带着几个天晶阁的道士在身边吧。
所以,六度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被关进这里的?
牢房入口的地方,马头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年轻、漂亮,一个女子。
守着入口的牢房里,一个家伙饿狼一样猛扑到铁栅栏门上,两只胳膊从铁栅栏中间猛伸出来,就像是用得力气越大,就能一下子把那个年轻女子抓到手中一样。
马头往前走,年轻女子紧跟在马头身后。
那些被关进牢房里等死的家伙,一个个就跟被打了鸡血一样,瞪起眼睛冲到牢门前,拼命撞着牢门发出呼喊,只为了走过面前的年轻女子能够抬头看他一眼。
年轻女子,是小七。
只是小七低着脑袋,像是根本没看见牛昊,又或者根本就不认识牛昊,紧跟在马头身后,来到六度的牢门前。
马头看了一眼牢房里的六度,转过身冲着小七说道:
“你男人在里面。”
小七带着压抑的哭声,两双手把着铁栅栏门蹲下身去。
马头看了看小七,又说了句:
“放心吧,他只是遭了点罪,死不了。”
说着向前离开了几步,留下时间给小两口说话。
小七在铁栅栏门前,轻声唤着“相公”。牢房里的六度过了半天,才慢慢抬起头。
妙手林飞侧着脑袋看了看隔壁牢门前的年轻女子,冲着马头嘿嘿笑起来,小声问道:
“给你塞了多少?”
马头哼地一声冷笑,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