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草木葱郁翠绿,百花争相盛开。
鸟语虫鸣悦耳,声声随风徘徊。
本来安静和谐的小岛,突然之间,一阵轰鸣声动,只只栖息在岛上的飞鸟,被两道横冲直撞的残影惊起,振翅高飞,慌忙逃离此地。
“嗖!”
耳畔风声疾驰,背着如同轻羽一般的阿朱姑娘,黄昏的速度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健步如飞,几个起落之后,便已经直接冲到停着小舟的港中。
落到来时乘坐的那艘小舟上,把面色有点羞红的阿朱放下,黄昏转身挥臂,刚刚扯断拴住小舟的绳索,就感到一阵疾风呼啸而过,而随着两声尖叫炸裂在耳畔,噗嗤一声,水花四溅中,段誉抱着阿碧,一时失控,居然一头栽倒湖中。
“擦!”
有心骂一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挂逼,可是望着激起缕缕碎叶残花,飞速奔射而来的火焰身影,黄昏唯有苦笑。
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落水的两人拉倒船上,小舟刚刚开动,黄昏反首看去,鸠摩智已经来到港中,在岸上一跃而起,身子腾空后,如同大鸟一般从天而降,借势扑向四人。
“看来这次是见不上活着的神仙姐姐咯!”嘴里说着一些让几人莫名的话,黄昏面色无奈,周身劲气澎湃间,双手成掌,格挡射落的天火之气。
“轰!”
火焰洒落,黄昏感到胸口一闷,脚下站立不稳,小舟遭受两人对拼时的冲击力,迅速划破水面,射向重重苇荡。
“逃,贫僧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一招被黄昏格挡,鸠摩智心中怒火更甚,内劲如火焰凶猛燃烧,借力再次腾空,双手掌飞,杀意凛然中,直落黄昏所在。
“走不走得掉,可不是明王国师能决定的了的吧!”面对鸠摩智狂轰滥炸般的攻击,嘴角一勾,黄昏挑衅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师您,好像是个旱鸭子!”
“嗯!”还没等鸠摩智思索一下“旱鸭子”的意思,就见黄昏双臂一挥,整个人在船头狠狠一踏,小舟破水而去的速度再次飙升,无尽内劲随着少年腾空的身影,迸射而出,正面鸠摩智。
“轰!”
残影散乱,掌影破碎,两人在空中对拼数掌,缕缕狂躁的劲气落到水中,惊起一片片滔天水花,纷纷洒落的红菱、茭白的碎屑中,遭受余波冲击的小舟速度不减,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带起三人的尖叫,划破层层荷叶,转瞬间冲入重重芦苇之中。
“好胆!”
扑落之势被黄昏阻拦,无奈翻身落到岛上的鸠摩智,望着迅速消失在芦苇荡中的小舟,鸠摩智双目一冷,随着一声佛怒之音,在港中轰然炸裂,无尽威压迸射四方,将入目的苇荡全部压俯在水面。
踏水而起,几个翻身,浑身被水花打湿的黄昏刚刚落到岸上,就感受到无尽怒火夹杂着滔天杀意,如同洪水般汹涌而来。
“嗯!”闷喝一声,双腿成马步定在地上,黄昏面色一凌,双手合十之间,无尽金罡流转凝化,一尊铭刻着缕缕淡金色经文的巨大透明金钟,已经出现在少年周身,旋转流动间,将无尽威压,尽数泯灭掉!
···
佛怒雷霆、黄钟大吕,声声让整个湖面都为之荡动的音波,不停从港中崩裂激射,四散开来,带着缕缕扩散的凌厉劲风,摧残着满湖的芦苇菱叶。
小舟穿行在纵横交错的水道之中,虽然逃出生天,可船上的三人,却没有一人露出庆幸的表情。
死脑筋的段誉有心回去和黄昏一起面对强敌,可是想到船上还有两位姑娘,若是回去,遇到危险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人,是去是回,段誉心中纠结。
看出段誉的挣扎,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么可能放他回去,露出秀丽面容的阿朱,只能安慰起段誉。
离开之时,黄昏故意言明鸠摩智怕水,为的便是怕段誉这个傻子再折返回来,他的一番苦心,总归是没有白费。
冷静下来思索一番,阿朱很快便明白少年那话中的意思,苦口婆心的好好解释后,段誉才终于算是放弃回去的想法。
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段誉在美女面前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原因,如果现在遇到危机的不是黄昏,而是他的神仙姐姐,恐怕段誉这呆子肯定想都不会想,直接冲过去吧。
三人行舟没有多久,从港中传来的声爆逐渐减弱,随着几声激烈的轰炸之音震慑四方,远处威压满湖的轰鸣,终于是慢慢隐去。
音波消逝,湖面荡漾的涟漪迅速平复,缕缕劲风也是消散空中,俯首于水面的芦苇红菱挺起身板,在微风中恢复之前的安定。
站在船头,望着小港的方向,段誉心中再怎么担忧,也只能暗暗祈祷,祈祷黄昏能逃过这么一劫。
不知何时,夕阳已经垂落入了水中。西天尽头,燃烧的无尽红霞,好似一卷巨大的画轴,展开在世人面前,如梦如幻。在这日夜交替的间隙,点点余晖洒落在太湖之中,将整个江南,皆染成了一片金黄。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皎月初升,星斗疏散。
月光流淌在湖面,悠悠然和湖水融为一体。月光之下,三人无言,神情失落,唯有船桨划破水面之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脆。
一夜行舟,当昏睡过去的段誉缓缓从梦中醒来之时,天色已经放亮。
日头初升于东海之上,万道霞光争相洒落,将这个太湖映照的一片通红,远远望去,水天一色,甚是壮观。
而在天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