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序问题,石英砂轮的烧制正在进行当中,所以现在只能空机试转了。
陈耀祖很慎重地站到了已安装好的原始打磨机前面,一只脚踏上了接近地面的加速踏板。
随着陈耀祖的一只脚前后起伏,两个飞轮开始转动了起来,而且越转越快,慢慢地,上飞轮变成了一道看不起的虚影。
“成功了!”陈耀祖很淡定地说道。
“陈公子,这东西真的能打磨铁件?”唐二牛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其他几个工匠也一脸狐疑地看着陈耀祖。
在明朝这个年代,大家还不知道飞速旋转的飞轮的厉害,现在看着陈耀祖把这个打磨机踩得飞快,看起来确实觉得很稀奇,但要让他们相信这东西可以轻松打磨铁件还有点难。
看来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是不行了!
陈耀祖想了想,对林水生吩咐道:“将一个厚点的木质砂轮模具钉上一层厚点的麂皮,再取一面需要打磨的照子过来。”
在明朝,铜镜通常被称之为照子,而打制铜镜则是每个铜匠必备的手艺,而铜镜的抛光,往往用的就是麂皮等动物皮革。
虽然现在烧制的砂轮暂时还没有出来,但用来给砂轮做模具的木质母模是有几个的。
按照陈耀祖的吩咐,林水生很快就将一块厚厚的麂皮钉到了一个木质飞轮上面,并且小心地确认钉子已完全陷入了麂皮下面,不会伤到铜镜。
陈耀祖要试的自然是给铜镜抛光的活计。
在这个年代,给铜镜打磨和抛光是一件很费工费力的事情,大街小巷里还有一门专门的职业,就是给打磨照子,让铜镜经常保持光亮,这种磨镜人是很受妇女们的欢迎的。
当然,纯手工打磨出来的铜镜,其质量跟后世的镜子是远远没法相比的,不仅只能勉强看清人影,还很容易让人影变形,相当于哈哈镜。
一面尚未抛光的铜镜也拿了过来。
陈耀祖飞快地将飞轮装到了打磨机的转轴上面,并且用螺丝将其固定好,又一次踩动了打磨机。
在铁质飞轮的带动下,加了麂皮的木质飞轮也快速地转动了起来,陈耀祖拿起铜镜,小心地地凑了上去。
几秒钟之后,陈耀祖把铜镜移开,自己看了一眼之后,把镜子递给了林水生。
林水生结果镜子一看,立即变得口呆目瞪,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其他几个工匠好奇之下也凑过去一看,只见镜面上刚刚被打磨过的地方已经光可鉴人,而没打磨的地方还满是划痕,非常明显的区别。
陈耀祖懒得理会众人的惊讶,他又问林水生道:“你打磨一面照子需几日?”
林水生回道:“一面上等的照子起码得打磨上十日,还是达不到如此效果。”
陈耀祖让开了位置,示意林水生自己来试试:“你现在打磨一下试试!”
林水生依言站到了打磨机前面,学着陈耀祖的样子踩动了踏板,打磨飞轮又一次快速地转动了起来,林水生又小心翼翼地把镜面凑了上去。
一开始,林水生的动作还很生疏,熟悉之后,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娴熟。
这只不过是一面直径约10厘米、厚约1厘米的铜镜,现在用变身为抛光机的打磨机来抛光,其实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大约10分钟之后,林水生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把镜子递给了陈耀祖,嘴里还在嘟嚷道:“太不可思议了!”
陈耀祖接过镜子一看,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光从打磨的效果来看,这面镜子的光洁程度已不比后世的玻璃镜差太多,基本上已经能很清晰地看清镜中人的模样。
关于这一点,是跟明朝的铜合金工艺技术进步是有关的。
就以陈耀祖手上这面铜镜为例,这面镜子虽然名为铜镜,但其实是铜锡合金的白铜镜,其色泽已经接近白银,坚硬度和耐磨度也比以前的青铜镜好上了很多。
所以这面打磨抛光好了的白铜镜,此时看起来已经是银光闪闪、光可鉴人。
镜子在几位匠人手里走了一圈之后,大家都惊呆了。
林水生突然又说道:“陈公子,此面照子可以卖高价。”
是吗?陈耀祖的兴趣立马就来了。
为了他的发展大计,他现在正缺银子。尤其是有了工匠房之后,袁云奎打赏给他的那30两银子已经被他花出去了大半,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
为了有银子运作他的计划,陈耀祖连打劫的门道都已经想到了,只是这几天陈青云一直缠着他,弄得他始终没找到晚上出去劫财的好机会。
现在一听说有赚钱的门路,陈耀祖立即感兴趣起来。
“一面照子可以卖多少钱?”陈耀祖赶紧问道。
“如果是普通照子,一两越一分银子,这么大小的照子市值约一两银子,而光亮的照子则价格可以翻倍。”林水生道出了铜镜的市场行情。
陈耀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镜,大约有10两重,确实可以卖一两银子左右,大约一个士兵半个月的薪酬。当然,这个价格指的是普通的铜镜。
按照林水生的意思,这面镜子完全可以卖出上品铜镜的价格,甚至可以更贵。
卖,必须卖!
当然,这么光洁的铜镜如果只买2-3两银子,肯定是不能让陈耀祖满意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啊!整个明朝现在是奢靡成风,钱都集中在贵族士绅手里,这么好的镜子,陈耀祖不把它当奢侈品来卖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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