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星云璀璨,云端缭绕,无数的亭台楼阁悬浮于天幕之中,麒炎在回上神寝殿的路上恰巧听到两个仙子谈及他的名字,索性停下来站在假山后面多听了一会。
“听闻天帝在凌霄殿上亲封了一位上神,姐姐可知那麒炎上神是何来历?”
问话的是白鹭仙,而回答她的正是那时常与凤凰仙作对的孔雀仙:“上古时期,神兽应龙助黄帝斩蚩尤、夸父,禹治洪水时以尾画地成江河使水入海,人间无乱后飞升为神。在应龙助禹治水离家之前,他最小的一对儿女出世,而幺儿也便是麒炎上神,随后被东华帝君收为徒弟,带到了东海昆嵛山亲自抚养教化。拥有上古神的血脉,又得东华帝君亲传,我们天界的战神非他莫属。”
孔雀仙想起麒炎在进凌霄殿前的那惊鸿一瞥,脸颊微微泛红,白鹭仙却是不曾看出她的心思,崇拜过后又问:“听闻下界的那场神妖魔大战,是由凤凰仙引起的?”
孔雀仙双目一横,冷哼道:“想不到那死丫头,竟然能让妖王为她不顾一切。不过她一个小仙能挑起神妖魔三界大战,倒是出乎了我之前的预料……”
白鹭仙听她说完后,惊呼道:“原来当初凤凰仙不曾与妖王勾结?”
“你喊什么!想让天帝把我抓起来不成?”孔雀仙急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道:“别忘了以前你是如何一次又一次陷害凤凰仙的,若你将我供出去,那便一起下地狱!”
白鹭仙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的点头。
“啪啪啪……”假山后面突然有掌声传来,孔雀仙和白鹭仙同时转身,神色慌乱的看着麒炎似笑非笑的一步一步走上前:“二位仙子方才可是让本座看了一出好戏啊!”
凌霄殿上,天帝大怒:“孔雀仙和白鹭仙陷害凤凰仙勾结妖界,罪大恶极,今被贬下凡间,永世不得为仙!”
麒炎冷眼看着她们被天兵押下去,眸中的深沉一闪而逝,转瞬又换上了那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麒炎上神,朕派你立刻前往天虞山,将青菱珠完好无损的带回天庭!”
天虞山上桃花飞了满天,百里之内闻到的皆是桃花香,麒炎站在之前那场大战的战场上,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黄衣女子决绝拔剑的一幕,凤凰仙用她的生命来保全天界颜面的那份勇气与决然,诚然让他佩服。
只是,她原本不必死的。
风渐大,空中飘飞的桃花瓣越来越多,麒炎的白色长袍随风舞动,当面前红光闪过,他的眸光立刻变得冷厉起来。
“血律,今日本座是前来讨要青菱珠的,占用了这么久,也该物归原主了!”
提及青菱珠,血律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即变得猩红,冷叱道:“本尊从未想过独占青菱珠。当初天帝不问缘由,定罪于凤凰仙子与本尊勾结之时,可曾想过这青菱珠乃是他一手放弃?如今再想从本尊的手上拿回,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便由不得你了!”麒炎冷喝一声,手中金光闪过,竟是多了一把剑,剑气犀利,周遭草木都被那尖锐的杀伐之气所克,明明是盎然蓬勃的春夏交际,却一时现出些寒秋般的萧索之意。
血律眸光微眯:“斩龙剑?麒炎,莫要忘了,你也是一条龙!”
“这个自然不用妖王来提醒。天帝赐本座斩龙剑,便是用来与你那七星龙渊剑相抗衡。”
血律不以为意的冷笑:“天帝无情,你又如何确定,有朝一日,这斩龙剑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纵然天帝有万般不是,也不过是按照天规行事。如若不然,天界的威严将荡然无存。妖王铭心自问,当初不放凤凰仙子回天界,当真只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
血律痛苦的闭上了双眸:“放她回天必死无疑。本尊连累了她,自当护她周全。”
“妖王难道便无任何的私心吗?”
“此话何意?”血律猛地睁开了双眼。
“神妖相恋,必遭天谴。本座不知凤凰仙是否真的与妖王私定了终身,但凭凤凰仙拔剑之时的决绝,便说明她并未忘记身为天界仙子的责任。而你身为妖界之王,陷于儿女私情不能自拔,罔顾众妖性命,不计代价的与天界为敌,不是私心又是为何?
“当初你既已承诺归还青菱珠,而她与妖界勾结亦是被陷害,为何不想办法替她澄清?以救她性命为由,将她强留在身边,不是私心又是为何?
“当顽灵仙翁说天后自有办法救她时,你是当真不相信,还是根本就不愿相信?”
血律不得不承认,他当初不顾一切,只想留她在身边的私心到最后却逼死了她。
在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对于她的心思却还不如一个外人看得透彻。如果当初他放她走,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麒炎心知说到了血律的痛处,虽然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本与他无关,可是他亲眼目睹了凤凰仙的羽化,便无法将这些话憋在心底。
无论是血律,还是凤凰仙,于他而言都不过是个外人,再怎么心有所感,也始终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孔雀仙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也算是替她讨回了公道,那么自此,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其实,这本来就与他无关,不是吗?麒炎面色微霁。
“血律,无论如何那都是凤凰仙的选择,身为妖界之王,本就不应被儿女情长所累。你我都是从上古时期活到了现在,虽然我的年岁要比你小上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