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给我的东西我收下,我也领你的情,记你的养育之恩,但那个女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实在不想见她,我觉得她也并不喜欢我,与其小心翼翼演戏,何必为难自己呢?烦心事就够多了,我不想回到当初咱们一家三口的家里,却看着别的女人抱着孩子进进出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纪梅生略略低下头,有点说不出口。
因为地段好,升值空间大,学区房价值连城……
“你们俩结婚,为什么不新买一个房子呢?为什么要住在咱们以前的房子里?爸,你让我回家,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我的家,暂时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吧,毕竟,这是你跟我妈一起为我相中的房子,住在这里,我心里多少还能舒服一点。”
纪梅生再说不出什么来,还是纪欢欢看父亲这种颓败的样子,心下不忍,又给了句话:“大年三十我会回家去的,陪你守岁。”
纪梅生这才心里舒坦一点,可他哪里想得到,纪欢欢一回来,就闹了这么一出。
而纪欢欢离开的同时,乔晓杉看着怀里的儿子,直觉自己不能再这么由纪梅生任意妄为下去了,现在他们已经结婚,是一家人,无论纪梅生想做什么,都该先把她跟儿子放在第一位。
该怎么阻止纪梅生把钱给纪欢欢呢?明目张胆地阻止,怕惹得纪梅生生气,以为自己贪图钱财,苛待长女;伸手到公司和工厂里?她也没这个本事和能耐,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安逸上了好几年的班,哪里懂哪些经商的东西?
如果乔晓杉知道现在她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马后炮,全无作用,不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闹离婚?
不过纪梅生已经叮嘱过纪欢欢,说给钱这件事没有告诉乔晓杉,他忘不了女儿当时的那种表情,既鄙视又吃惊,还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嘲讽。
虽然纪梅生没有跟纪欢欢解释原因,是个人就不难想到,纪欢欢也不例外,她看得分明,也懒得主动去提,万一被乔晓杉知道了,寻死觅活地让纪梅生收回赠与财产,打起官司来可是麻烦得很。
爸爸既然有心,能捂住多久就捂住多久吧?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
这一边,乔晓杉想来想去,决定还是从挑拨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下手吧,纪欢欢要是跟纪梅生闹得水火不容,他这个当爹的心再大,送钱的时候也会心有不甘吧?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产生了动摇,再气之后,觉得自己对女儿掏心掏肺,她实在不配,三番四次生气之后,估计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乔晓杉又着实使不出什么别的好用的伎俩,毕竟纪欢欢已经成人,平日不跟她生活在一起,能抓到的机会少之又少,她总不能闲来无事就在纪梅生的耳边说纪欢欢这不好那不好吧?人家都不在眼前,嚼舌根子都无从下口。
所以过年这两天就是难得的机会,纪梅生自从说了大年三十那天纪欢欢会回来,她就绞尽脑汁想招数,怎么能勾起跟纪欢欢之间的矛盾又不显山露水呢?
太难了。
过年时候,自家人都图一个和睦团圆,何况他们这种关系,更应该小心行事说话,好过一个热闹吉利的新年。
她怎么开口去挑衅呢?
万一被纪梅生听到呢?
看起来纪欢欢也不像是没脑子的人,万一自己在言语上勾不了她上道呢?
或者说,即便她说得难听,纪欢欢回击,两人吵了起来,然后她抱着孩子哭哭啼啼,就大功告成了吗?
没那么简单。
乔晓杉忽然感慨,要是跟纪欢欢生活在一起就好了,吃喝拉撒睡不是大事却繁琐磨人,可以寻着由头的事项多了去了,再加上她有个小儿子,随便有点风吹草动,就可以给纪欢欢扣上一顶大帽子。
可是纪欢欢却连屋子都不肯进,就倔倔地站在门口,鞋子都没换,以至于准备了好几天的连环套,只顺利地进行完了第一步,就卡在那不上不下了。
令乔晓杉意外的是,纪欢欢的底线比她想象中的高,纪梅生几句简单的抱怨,就勾得她大发怒气,跟纪梅生吵了起来,乔晓杉一边听着一边仔细想着,纪欢欢在意的点在哪里,以后可以多往这方面使使劲。
看来纪欢欢倒是不难对付,难道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好容易等到父女俩要动手的地步,纪欢欢却没头没脑地拍了张照片,这是什么招?
乔晓杉一时找不着北。
纪欢欢要是要是跟她暗自较劲,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连阳奉阴违的具体措施都想好了,可是纪欢欢却摆出了跟自己明着斗的架势,可一出手,就是这种一言难尽的套路,说造成打击吧,其实也没啥杀伤力,不就一张照片吗?赶巧的表情包都不都是这么来的?能说明啥?
就算她当时看到纪梅生要打纪欢欢,表情有点说不过去,可也完全有解释的余地。
而且看纪梅生的表情,也不像是进了心里的样子,只是面色依旧沉沉,但一个被自己女儿气得要动用武力来解决事情,脸色原本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纪欢欢想要的效果达到了,不知心想些什么,笑了下,拧了下门把手,打开门就走了出去,纪梅生站在离纪欢欢刚才待过的地方半米的距离,整个人呈木雕状态。
孩子又开始大哭了起来,乔晓杉望着纪梅生的脸色,心下惴惴,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在大脑里搜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