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欢欢在大脑的记忆库里搜寻,却对关东所描述的情节一无所获,只记得天气还热的时候,她刚去徐歌家上课,为了避嫌每次穿得都无比简单加老气,直到后来跟徐明明关系越来越近,才慢慢放开点,她耸耸肩,笑道:“我当时明明穿得土里吧唧的,像是个八十年代的村姑,哪里惊艳?你的审美真厚道。”
关东呵呵笑着,一边回忆着一次次见她时的情景,一边低低地说:“我也没办法,总之就是第一眼很惊艳,之后每次见你,都觉得你气质如兰,温柔却有棱角,你不会知道,你有种能力,会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光,一直被你吸引追随着你。”
纪欢欢走到窗前,将头靠在窗棱上,静静望着窗外冬日的暖阳,声音也越来越缓慢,笑容却不自觉爬上嘴角。
“关东,你这是在跟我告白吗?”
“原本想着精心准备一下的,结果没想到今天就这么草草地说了出来。欢欢,我知道自己比你大很多,我们之间的圈子差异很大,你那么聪**质,会不会觉得我是图一时新鲜,找个女大学生玩玩。请你给我时间证明,我对你很认真,当我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思时,也犹豫了很久,跟你比起来,我确实有点老了,可是这也可以看做是我优点,正因为我比你成熟,比你经历得多,所以我会更加包容你,也会更好的照顾你。”
关东停了一下,想了又想,补充说:“我工作了好些年,经济基础也算不错,最起码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
纪欢欢双眉微微挑起,关东又继续说:“我情史简单,上学时候谈过一个,不到一年就分手了,工作了几年之后经人介绍又谈过一个女朋友,性格有点合不来就算了,之后陆陆续续相过两三次亲,都没碰到心动的,反而觉得折腾得自己很累,后来就干脆一个人,我心想,总不至于一辈子都碰不上一个喜欢的人吧,这么单着有四五年了吧,直到遇到了你。”
“我家庭也挺简单的,一个姐姐,嫁到上海了,父母都在老家,哦,对了,我家是河北邯郸的,父母都是国企的员工,现在已经退休了。”
纪欢欢还是没出声,面色却愈显温柔。
关东见她一直没回答,心里有点慌,不由得问:“欢欢,你还在听吗?”
纪欢欢小声‘嗯’。
关东心里一松,回想着自己说过的话,觉得有点乱,都说了些什么啊,明明是想约个饭,结果表了白,再想好好表白,结果弄成了工作简报。
他再要开口,纪欢欢却说:“要是我不打断你,你是不是准备把你的工作情况也汇报一遍?”
关东听出她声音里的调侃,心情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笑笑说:“正有此意。”
纪欢欢抿嘴笑:“你们成功人士都是这么谈恋爱的吗?”
关东收敛笑意,认真道:“欢欢,如果刚才我的话让你有种明码标价的感觉,怕我会对你探根究底,让你有压力,那我跟你道歉,我只是,在尽力表达我的诚意,可能方法不合适,如果让你不舒服了……”
“没有。”纪欢欢轻轻柔柔地制止他慌乱的道歉。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多想,我虽说不上多么聪明伶俐,可是也能听出来真心和恶意的区别。”
被她这么一安慰,关东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周身柔和惬意。
“那就好,我很怕自己会弄巧成拙,可能越是在意反而越搞砸了,我其实准备了一些话,但今天一句都没派上用场,哎,你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纪欢欢问他:“上一次我喝醉酒,狼狈成那样,都没抵消第一次带给你的惊艳吗?我以为在你心中的印象自动更新了呢。”
关东哈哈笑,随后轻声说:“没有。”
事实上,如果没有那次醉酒事件,可能他还要再花更多的时间,等待时机,确定纪欢欢对他的态度,而那天,一个人最薄弱的时候,他隐约嗅到了纪欢欢对他依赖和信任的气息,追求她的计划也随之跟着提前了一大步。
纪欢欢无声地笑着。
这样轻松的氛围,让关东也有了诉说的**。
第一次见到纪欢欢的那一天,关东将喝醉的安德森交还给了徐明明,就赶紧追了出来,沿着纪欢欢刚才走的路一路追过去,都没见她,一直到公交站,才发现了她的身影。
关东将车子停在了马路对面,远远地望着她。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明明已经工作了一天,大脑和身体都十分疲惫,可是他却不着急回家,躲在远处,偷窥着一个同样劳累的女孩,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却无法停止。
纪欢欢坐上了公交车,关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公交车后面,看着她将头靠在车窗上,不知望向哪里出神。
纪欢欢静静听着,想象着关东描述的画面,问了一句:“那你怎么不主动提出开车送我回去?我那时候也累了,说不定就答应了。”
关东呵呵笑:“你肯定不会答应的。”
纪欢欢有点意外:“你又知道?”
关东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说了一句:“从安德森那里知道你给徐歌上课的时间,后来我又去你的学校门口等过你。”
纪欢欢咬了咬下嘴唇,沉默,心里的音乐盒却悄无声息地打开,热烈又隐秘地旋转。
“每一次都见你行色匆匆地去赶车,奇怪的是,你的步伐那么快,却一点也不狼狈,我想起公司新来的小姑娘经常嚷嚷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