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一日早朝,户部侍郎姚竟回到平都,向皇帝回禀赈灾粮分发情况。太子詹事孟蔼据此为功,遂向皇帝举荐姚竟为户部尚书,帝许之。
东宫,孟蔼去见了卫珩。
“做得好。”卫珩道,“现在满朝文武就能知道,不管他们怎么蹦跶,怎么东投西拜,没有太女点头,他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孟蔼拱手,“还要靠世子前期筹谋得当,才能有此效果。”
此消彼长。东宫这边顺当了,总有地方要不顺当。
此时的盛安公主府,气氛就十分不妙。
元紫琰将一个玉瓷茶盏砸在地上。“什么东西!主子都走了,底下的奴才还不消停!”
荣安侯道:“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太心急地扩大势力,免得惹来陛下猜忌。太女虽然被贬离京,可她手底下的势力还好好地,就连尚书令一职都没被免去,可见陛下还没有完全放弃她,一旦其他皇嗣不能让陛下满意,太女还是会被传召回京。这种时候更应该收敛锋芒,你还迎着撞上去!”
元紫琰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尚书六部之四已落入元楚珺之手,她手里还有南襄王的御史台,老四手里还有一直没动过的门下省,我们有分量的筹码不多了!”
荣安侯道:“长宁王不是问题,太女才是关键。只要解决掉太女,陛下没有其他选择。”
元紫琰听着荣安侯的话里有别的意思,“你有什么办法?”
荣安侯表情阴沉了几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太女不在平都这个好机会,干脆让她再也回不了平都。”
元紫琰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荣安侯点头,“不错。太女身边不是还有个可用的人么?该是她发挥最大作用的时候了。”
元紫琰犹豫着道:“这个方法倒是干脆,可太女身边跟着的人不少,如何能做的不留痕迹?”
荣安侯道:“太女不是要督建河堤么?据我所知,她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堤岸上查看。你想想,她站在堤岸上,下面就是汹涌的黄河……”
元紫琰眯了眯眼,思考了一会儿,“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陕州。
楚珺站在残存的河堤上,蹲下来抓了一把泥土捻了捻,对陕州刺史道:“水位似乎比上次低了些。”
“回殿下,正是。不过具体下降了多少,臣等还没算出来。”
楚珺把整个河岸扫了一圈,指着稍下一点的河岸道:“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河水在那个位置突出的石头那里。”
陕州刺史顺着楚珺指的方向看过去,“臣惭愧,记不清了。”
楚珺开始向下走,“过去看看。”
跟着楚珺的茯苓道:“殿下,那里泥泞,恐……”
楚珺看了看不远处跟着的东宫卫率,一抬手,已经从河堤的断裂处跳下去,站在了裸露的泥土上,“无妨。”
茯苓跟着跳下去。
陕州刺史腿脚不太利索,见太女已经下去了,赶紧跟了几步,在河堤断裂的地方一停顿,心一横,就要豁出去也往下跳。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陕州刺史正盯着脚下凹凸泥泞的泥土,正下定决心往下跳,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河岸上坠落。然后,河岸上剩下那个女子便趴在河岸上大声叫喊:“殿下——”
什……什么?掉下去的是太女?
陕州刺史腿一软,直接从本要跳下去的地方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