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仙,大,大,大事不好了。”
陈老五用尽吃奶的力气,一口气从杜家连滚带爬跑到我师父家小木屋前,跪倒在屋门外,大声喊道。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口吐白沫,一把老骨头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师父前几天已经从外地回来,他听到院里有人叫喊,不慌不忙从屋里走了出来,不明真相的我也一同跟了出来。
我站在门口,瞅了瞅口吐白沫的陈老五,讶异不解问道;“五爷,什么事把您这身子骨急的,是您家有什么人去世了吗?”
“呸呸呸,你小子怎么说话的。”陈老五啐了一口,这才惊恐说道,“是,是杜家儿媳妇变成厉鬼,把杜家上下给灭门了,你们快去看看,简直太恐怖了。”
一听这话,我师父怔了怔,他侧头看了看旁边的我,接着瞅了瞅地上的陈老五,这才道,“竟有这样的事,那杜家儿媳不是已经入土为安了吗,怎会变成厉鬼的?”
“我也不知道啊。”陈老五依然惊魂未定,道,“今天我去找杜老头子喝茶,刚进他家门就觉得哪里不对经,偌大的屋子竟然空无一人,于是打算上楼看看情况去。去到二楼,推开杜老头子的房间一看,发现他已经身首分离躺在床上,还有那个厉鬼,她就躲在杜老头的床底下,要不是我跑得快,说不定早就着了她的道。”
“陈老五,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师父脸色立马变了色,睇了陈老五一眼,问道。
“还有假的不成,为跑来通知情况,我这条老命都快跑没了。”
“那么五爷,你真看见那女鬼了吗?”一旁的我趁机问道。
“看见了,清清楚楚,那杜家媳妇青面獠牙,穿着红色裙子,怀里还抱着个小孩哩。”
陈老五颤颤巍巍说道,他用手抹掉嘴边的白沫,两手撑腰慢慢站起身,好不容易才稍微缓过劲来。
我师父猜出事情的严重性,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屋里走去。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一袭灰色道袍,手拿桃木剑,对陈老五道;“老五,事情紧迫,还麻烦你去给我弄只公鸡来,然后直接送到杜家去,记住了,一定要三年以上的公鸡。”
说罢,师父挥挥衣袖就往院门外走出去了。我见师父那副匆忙样子,也想去凑凑热闹,一溜烟也跟着跑了出去。
我们一走,这倒害苦了陈老五,刚被吓得半死的他这会儿上哪找公鸡去。这还不说,好不容易从杜家死里逃生出来,待会儿找了公鸡还得亲自送到杜家去,他一把老骨头,可是再也不想碰到那穷凶极恶的女煞了。
。。。
杜家院落里,这时候,我跟师父已经站在屋檐下,就等着陈老五把公鸡送来了。
天空起初还是艳阳高照,乾坤朗朗,可没过多久,天色忽然阴暗下来,乌云盖顶,阳光被吸入云层里去了,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随着阳光消失,我看到师父的眉头突然紧皱,他明显觉得身边的煞气越来越重。掐指一算,杜家屋里果然躲藏着脏东西,而且来头不小,他隐约能感觉得到那脏东西的气息了。
“天寻,你小子给杜家儿媳看的那间阴宅,确定没什么问题吗?”师父忽然转头问我。
“没任何问题啊,师父。”我不明白师父话中意思,挠挠脑袋,道,“那地方确实是个阴宅吉穴,以我的眼力怎么可能看错。”
“可那女人现在已经变尸煞了,如果你所选的阴宅没问题,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发生尸变?”师父质问道。
“师父,您老人家不会是怀疑我的能力吧,信不过徒儿?”
我反唇说道,内心早已极度不爽。这臭老头什么意思,有他这样怀疑人的吗,好歹自己也是他一泡屎一泡尿(等等,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养大的徒弟,不表扬几句就算了,还特意诋毁,师徒间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信任感。
正纳闷呢,只见陈老五提着只大公鸡,满脸是汗地赶了过来。他走进院子,道;
“周半仙,你看这鸡行不行?”
“有三年了吗?”师父瞅了鸡一眼,问道。
“怎么会没有,这可是我家最大一只公鸡了,不信你掂量掂量。”陈老五骄傲地说。
“不用了,老五,你赶快把这公鸡给杀了。”师父吩咐道,“然后把鸡血绕着屋门口滴一圈,越多越好。”
陈老五本来就一把老骨头,这来来回回地奔波了大圈,早就累得直翻白眼,上气不接下气了,哪还有什么力气杀鸡。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
“周半仙,为了弄来这鸡,我这身子骨都快跑散架了,别说是杀鸡,你叫我吃鸡都使不上力气了。”
“那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了。”师父清了清嗓子,故意威胁道,“这公鸡可是你自家的,需要你亲自动手杀鸡才有效果,不然的话,不仅困不住屋里那尸煞,待她逃出来了,第一个要下手的就是你这把老骨头,到时候可别求我救你。”
一听这话,陈老五哪还敢怠慢,只见他忽然像打鸡血似的,扑腾一下从地上爬起,道;“周半仙,我这把老骨头今儿个就算交在你手里了,你可定要保我安全。”
说罢,陈老五提着公鸡就往屋门口走过去,一边接过师父递过去的折叠刀,狠狠握在手中。陈老五将公鸡的脖子摁在台阶上,一刀下去,那公鸡还来不急惨叫,两腿一抻就上了西天。
陈老五拎起血流不止的公鸡就往杜家屋门口洒血,待公鸡身上的血全都流干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