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大呀,也有四进呢,禁军不可能将所有的围墙、房屋都全部守卫森严,总有遗漏的地方,而鱼鳞军武功高强,能渗入的地方太多了,防不胜防。
她和惠娘商量后,便转向后面。
不是逞能杀敌,是去探听动静。
她们没有觉得自己是柔弱女子,就该躲着被保护。
梁心铭常对她们道:“女人是水。水性极柔,却可‘滴水穿石’。‘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退为进,以柔克刚,绵里藏针有时胜过锋芒毕露……”
因此,她们没有带水枪等武器,就这么空着手,就好像住在这里,出屋子散散心、走动走动一样。
若带了武器,引起反贼警惕,说不定一照面就会杀了她们;而空着手,反贼没那么戒备,至少不会上来就杀,说不定还会恐吓调*戏她们,她们便可见机行事。
结果,她们才进二院,就见前方来了一群人:打头的是两个少年公子,一个文质彬彬;另一个头戴银冠、身穿月白箭袖的却满脸杀气腾腾,两人手里都提着剑。
他们身后跟着四五个人,身上鳞光闪闪,在阳光下耀得人眼花,不是鱼鳞军是什么!
看见她们,戴银冠的少年双目骤亮,喝问:“郡主呢?”
惠娘陡然冷静下来。
二院进门处,便是假山堆叠。
当下,樱桃尖叫一声,死死抓住惠娘的手,哭叫着往假山那边躲。惠娘被她扯得跌跌撞撞,差点栽一个跟头。还强装镇定,抓着她胳膊安慰“别怕”。两人你挤我、我挤你,缩在两块假山之间的缝隙内,满脸惊惧、瑟瑟发抖地看着这群人。绿风和流年则挡在她们前面,摆出一副随时要攻击的架势,道:“别,别过来!”
戴银冠的少年不耐烦,正要再问,一个鱼鳞军赶上前来,对他抱拳道:“二爷,正院那边打起来了。是梁心铭。”
戴银冠的少年忙道:“快去!”
刚要走,又再问樱桃:“郡主呢?”
一个鱼鳞军立即上前,从另一边将樱桃给拖了出来,喝问:“女眷们都在哪?”最弱的最容易问。
樱桃哭道:“婢子……婢子……”只顾哆嗦,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忽见鱼鳞军眼中现出不耐之色,更怕了,也不说了,抬手指向前方。
禁军以为她会说“在二院”,因为那个方向就是第二进正院,他也随着她手指转头去看。
樱桃猛然撒手,白雾弥漫。
同时,绿风、流年也一齐出手,目标:鱼鳞军,这个是硬骨头,必须先放倒,否则她们定要吃大亏。
她们特地选了这上风的位置,迷*药一撒出,就见雾气腾腾顺风就刮到那些人脸上去了。鱼鳞军先是被逼得闭眼;来不及闭眼的,当场被迷住眼,看不清了。紧接着,鼻子吸入一点儿香气,身子便摇摇欲坠。
那两个少年也抬手遮面。
惠娘也不抖了,隔着假山石,手指着戴银冠的少年厉声喝道:“把这头二爷给我拿下!”那架势,仿若梁心铭发威时摆出来的造型,端得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她今日穿了一身夕阳红的褙子、白绫裙,身材娇俏,相貌清丽,只是缺了一般江南女子的温婉柔媚,芙蓉面上,一双丹凤眼明亮锐利。跟梁心铭做夫妻久了,她受梁心铭影响很大。别看梁心铭平日一副温润君子形象,为官处事却十分果决,她耳濡目染,得其真传。
这头二爷?
方磊气得七窍生烟——哎呀呀,今儿没在鱼鳞军手上吃亏,却栽在几个女人手上,真是奇耻大辱!若不能搬回来,他方二爷将来也不用出来混了。
双方都认错人了。
惠娘见方磊身边跟着鱼鳞军,又听鱼鳞军叫他“二爷”,又见他听说梁心铭在正院打起来了,就要过去抓梁心铭——这是她臆想的——又见他问郡主,不是林子明那反贼是谁?
方磊的情况就更复杂了。
他之前和严楚瑜追耿忠的。耿忠急于找扣儿,便命鱼鳞军拦截他们,自己脱身跑了。方磊身边也有高手,加上西南禁军中有人认识他,知他是侯爷之子、世子之弟,见他被鱼鳞军围攻,怎会袖手旁观?一窝蜂赶来相救。
这一场恶战也不必细说,总之他们占着人多、武器厉害,消灭了鱼鳞军,己方也受到重创。
方磊见鱼鳞军这样厉害,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回头再来一群,说不定他就丧生在徽州了。他还没成亲,他还有大好的年华没享受,怎么能英年早逝呢?
再者,他一心想去疆场拼杀,无奈父亲不允,生怕两个儿子都去了疆场,万一有个闪失,忠义侯府岂不无人继承了?虽然有孙子,但年幼无知,顶门户还早呢。
方磊想,好容易赶上这机会,若是他在剿灭反贼的战斗中大放异彩,能不能让父亲对他刮目相看?能不能让皇上看见,方家不止有世子方磐,还有个方磊?
方磊自认为是靠头脑吃饭的,不是靠蛮力。这么跟鱼鳞军正面拼杀,实为不智。他便要想一个好主意。看着地上鱼鳞军的尸体,鱼鳞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严楚瑜道:“爷有了个主意。”
眼楚瑜笑道:“侄儿也有个主意。”
方磊忙问:“你有什么主意?”
两人便说出,竟英雄所见略同。
当下,两少年相视奸*笑,令人将鱼鳞服扒下来,给那武功高的手下穿上,就带着出了丹桂苑。
再遇见鱼鳞军,假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