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这些都不消细说。
王亨没找到梁心铭,本在意料之中,但没找到一点线索,心情就不好了。陈家庄就在十多里外,他们无功而返,当晚就回来了。因心情不好,王亨回来便将除姜兴国之外的反贼都杀了。姜兴国想死,偏不让他死,要留着做人证,以便将来进京后与左相对簿公堂。
杀了一批人,王亨回房喝酒。
他住的这所屋子是议事堂的书斋,在议事堂右侧,门楣上书“芸馆”,是将军忙公务之余小憩的地方。
他便在书案左手边的榻上坐了,吩咐一安把酒菜摆在榻几上,又特意叮嘱:“拿大杯来!”
一安一面去二院小厨房要下酒菜,一面拿大杯给他,又让双喜去请赵世子,来陪他一块喝。
王晓雪亲自送了酒菜来。
她想照顾大哥,王亨不领情,挥手道:“你来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照顾。快走!”
王晓雪无法,加之一安告诉她,已经请了赵世子,她在这里伺候也不合适,才离开了。
沈海这次来江南,带了十坛御赐的羊羔美酒,给赵寅犒赏三军用的。羊羔酒“健脾胃、益腰身、大补元气”,赵寅听说王亨要喝酒,唯恐他借酒浇愁、伤了身,特地命人取了一坛羊羔酒送给一安,让王亨喝。
一安灌了一小银壶,先烫热了,才拿来斟给王亨。
王亨多等了一会,便不耐烦,骂他“磨蹭什么呢?这天还没到三九严寒,用得着烫酒吗!”
一面夺过银壶,自己斟满,挥手道:“不用你伺候。你在这反碍本官的眼。出去!别让人来打搅。”
一安赔笑道:“大爷再等会,赵世子就来了。”
王亨瞪眼问:“叫他做什么?”
一安道:“来陪大爷……”
王亨抄起几上刚斟满的酒杯就扔向他,骂道:“你不知道本官心里烦吗?还叫他来陪。就不能让本官清净会?”
酒杯砸在一安胸前,酒渍染湿了一片,他忙道:“是小的考虑不周,不该叫赵世子。大爷别生气。”一面忙着捡起酒杯,另换了一个干净的来。
王亨也懒得跟他生气,自斟自饮,连菜也不吃,一会儿工夫,几大杯酒就灌进肚,俊脸霎时酡红,眉宇间的忧虑却更重了,眼中带着水光。
一安看得担忧不已,这么喝能成吗?
这还不如疯魔了,那时候大爷不伤心、不忧虑,一心只顾忙着找梁大人;现在清醒了,面上口口声声说梁大人没事,不许办丧事,其实他心里难受的很。
一安又不敢劝,也劝不住。
正束手垂头想法子,王亨抬眼睨向他道:“你还站这里做什么?等爷赏你一杯酒喝?”
一安忙道:“我出去看看。”
主要是想拦住赵世子。
赵寅不过在军营耽搁了一会,等来到王亨的芸馆,隔着门帘就看见榻上那个人一杯又一杯地灌。他心道:“就知道这人会借酒浇愁。”正要进去,一安却拦住了。
赵寅眉头一皱,看着一安。
一安抵挡不住他的威严,急忙小声解释道:“世子,我们大人心情不好,不让人打扰。世子还是别进去了。”
赵寅好像没听到一样,掀帘子进去了。
一安就听里面二人对话:
王亨道:“世子来干什么?”
赵寅道:“喝酒为何不叫我?”
王亨道:“本官为何要叫世子?”
赵寅道:“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趣儿。”
王亨道:“你怎知本官喝闷酒?好酒需要静静地细品,人多了就成了灌马尿了,有何雅趣?”
赵寅道:“不过才两人,怎就多了呢?”
王亨道:“我就嫌多!我看见你那张脸就没心情喝了,就想起那白漫漫的灵堂了。”
……
一安在外听得头皮发炸,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又吵起来了。他搓着双手在门外转圈子,想主意。
忽然他眼一亮——
想起来了!
一安打了个响指。
双喜和三元等人神情怪异地看着他,莫不是被大爷给骂傻了吧,一个人自惊自怪的。
一安扯过三元,对他嘀咕了两句话。
三元忙点头,往后院去了。
房里,赵寅压低了声音,问王亨:“安泰,你老实告诉我:梁心铭是不是真没找到?”
王亨愣愣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赵寅道:“白天,你不是在演戏?”
王亨:“……”
他恨不得拿天子剑戳赵寅一剑。他有那么热衷于立功吗?别的事可以演戏,这件事如何能利用?梁心铭怀了身子,要她假死,这多不吉利呀。
他也不同赵寅争辩,指着门口道:“滚!”
赵寅:“……”
就算伤心过度,也不能对他如此无礼!他可是朱雀王世子,谁敢对他这么说话?这个王亨,白天就拿天子剑指着他鼻子了,现在又叫他滚……
然他看见王亨眼底的伤痛和愤怒,心虚地摸摸鼻子,轻轻地咳嗽一声,道:“本世子盼着梁大人平安,所以……”
王亨道:“所以本官才没跟世子翻脸。”
赵寅很无语,这还不叫翻脸?
最终,他还是被赶了出来。
他出来后,对一安勾勾手。
一安忙跟着走到廊下。
赵寅道:“小心伺候大人,若有不对,即刻来回禀本世子?万不可一直由着他这么喝。”
一安感激道:“多谢世子关心我们大人。小的都记住